又道,“算命先生说得话,当不得真,凑趣罢了。”
但是说得太准了!原身顾美人,那夭得不要太早!
萧衍盖上瓷瓶塞,“可朕并不觉得有趣……”
顾仪讪笑两声,“谁能想到,来算命的真是宫里来的呢,想来都是算命先生说来的场面话,说不定这渠城里十个女郎有五个都有凤命呢,还有五个就是早夭之兆了……有凤命的,高兴给赏钱,早夭的,也得给些银钱,想些破解的法门……”
顾仪说完,自己也将信将疑了。
说不定那算命的老头真是个江湖骗子呢。
萧衍见她自己全然不当回事,不放心上,觉得很是古怪。
顾仪似乎向来将生死看得太淡。
虽是算卦之人的胡言乱语,可顾仪若真是全然不在乎,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两人各怀心思,静默片刻。
萧衍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顾仪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萧衍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满意道:“果然是糖炒板栗的甜味。”
顾仪:……
隔天,顾仪还是大胆地把桃夹派出门去兑银票。
一来,这钱如今也算在萧衍面前过了明路。
二来,兑成银票着实方便。
她的手心都挨了打,难道还不能兑银票吗……
这事萧衍就算知道了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只要此去抚州不掉马,一切都好说。
车行半月,顾仪坐在青布马车里终于望见了抚州的城影儿。
抚州下辖二县,州衙门所处乃是州内最大的城池,称抚城。
不过远不及渠城的规模,地方不大,人口也只有渠城的一半。
入城之时,顾仪撩开车帘往外望,映入眼帘的就是黄土堆的城墙,连铜漆城门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来往行人也大多粗巾布衣,稀稀落落,大不如渠城热闹。
看来抚州果然是个穷乡僻壤,待开发地区。
顾爹选择此刻此地搏一把也有道理。
车队辎重,马蹄却是若雨,滴滴答答地迈过城门。
顾长通没敢直接到城门去迎。
皇帝出巡来抚州,说得是微服私访,他不敢带着一帮人公然去城门外三拜九叩。
只敢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邸里迎接来客。
眼看日头高照,前去城门外守着的小吏才急吼吼地奔回了府,跑得双颊通红,额头冒汗,上气不接下气道:“皇……皇上,到……到了,进城了……还有半刻就……就到门口!”
顾长通立刻起身,抖衣振袍,将身上的青衣常服领口提了提,又看了一眼腰上的绸带是否妥当,“快,去唤夫人和阿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