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你怎么还未睡。”亭内的人惊讶道,竟是柳乘风。
傅安歌放松一笑走上前去,“你不也是一样。”旋即皱了皱眉,“你喝酒了?”大晟有军规,战时非特殊情况不许饮酒,柳乘风看似放浪不羁,但对待正事从不会儿戏。
柳乘风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壶:“不敢,只是祭奠故人。等答应了北垣人,再与你们畅快同饮”
借着朦胧的月光,傅安歌看不清柳乘风的表情,却觉得有些怪异。
祭奠故人……故人……
她想起她曾见柳乘风腰间挂着一个不算精致的荷包,便调侃了两句,柳乘风哈哈一笑全盘接受,只道故人所赠。如今听见熟悉的用词,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瞄了一眼那个荷包,果然还在。
柳乘风端着酒杯向亭边走了两步,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开口道:“我和她是在边关认识的……”
傅安歌静静地听完,一个很俗套的英雄救美开头,不同的是佳人也志在疆场。他们是战场下互相拆招的冤家,是战场上互相依靠、交付后背的同袍。彼此的心意勿需明言,早在一次次浴血拼杀中互通。
然而生活不是话本,最后,彼此最亲近的身份也只停留在同袍。
说到最后,柳乘风对月举杯,然后洒在地上。
傅安歌听出他声音中的涩意,却更明白他早已不需要安慰。
月光无情,残酷的战争影响不了它分毫;月光有情,古今多少游子都曾注过同一轮明月。静谧的夜,唯有蝉鸣。
他们都在担心同一件事情,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怎样,也许是一场恶战,也许是最后的胜利。
两人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柳乘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他洒脱一笑道:“不早了,还是去休息会儿吧。”
傅安歌笑着点头,“你也是,等回了京城,我可得尝尝你珍藏的好酒。”
柳乘风一愣:“好啊,是不是萧承川告诉你的!”又面带心痛道,“算了算了,谁让本公子答应你了,回京我的酒窖任你挑选。”柳公子不爱财,唯好酒,珍藏的好酒据秦王殿下所言,至少绝对比秦王府多。
傅安歌莞尔一笑,便抬步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又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安歌,别学我们。”
傅安歌脚步一顿,答道:“好。”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驻扎在青州城外的北垣士兵都无异动。未时刚过,并非做饭的时候,却有人来报北垣营地里升起了烟,傅安歌与柳乘风一起登上城楼。
“是祭祀。”傅安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