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静在锁屏输了叶漫舟的,错误。他抬头看他一眼,叶漫舟用一种很倾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解释,笑微微。
他低头输了自己的,成功打开,火速找到文件夹,翻到那个录音文件,删除加粉碎。
手机摔回叶漫舟身上,他起身,脱鞋趿了几步,从衣柜里找衣服,听到对方在身后道:“我有备份。”
游承静把一条米色羊毛衫翻出来,余光里看到一只镜头此刻已经十分敬业地立在房间门口。
他套好衣服,转身瞧着叶漫舟,嘴唇一动不动,眼里东一句西一句的都是在骂人。
坐在车里,一个红灯的间隙,叶漫舟把刚才买的豆浆插管,咕噔噔喝了几口。
豆浆是两份,但是游承静要做胃镜,暂时不能喝。他转头看着游承静,游承静还扭着个脑袋,不大想搭理自己。
刚刚两人因为车窗产生了些许争执,游承静晕车,想全部打开,叶漫舟怕他吹风伤寒,只愿意开一点,可怜的车窗持续不上不下,被两个人折磨了一路,目前姑且绥靖在一半一半的状态。
等红灯,叶漫舟企图再度开战,手悄无声息按在开关,车窗“吭噌”上移了一点。
游承静恼了,回头瞪他:“关,全部关上。”
他去按开关,“嘭!”的一响,车窗全闭。
叶漫舟一愣,瞧见游承静那张隐忍怒火的脸。很显然这争执在叶漫舟看来接近于调情,很显然这争执在游承静看来是一场纯粹而值得他气得半死的争执。
“听哥哥的话了。”叶漫舟想缓和氛围,笑着朝他伸手,游承静蓦地躲开。
那只手不好显得太尴尬,半空绕了个道,挂在方向盘上。
怎么现在这么容易生气。
这些年里,在各种地方看见游承静,总是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无论是面对诋毁谩骂,还是叫好盛赞,他都是平静地承受着,没有情绪,不卑不亢,好像他天生就是游离人间的一号人物。
那么漂亮淡定的一张脸,却总能在自己这里破了例。
叶漫舟有时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小地得意一下,心想全世界能让游承静气成这样的只有自己了,其他人谁来都不行。
他侧头打量他一会,一边觉得可爱,一边又觉得有点可怕,最后还是把车窗悄悄开了半截。
游承静懒着半身靠窗,微眯起眼,早风轻轻拂上他面,把他额前一绺头发揉来抹去。叶漫舟于是就想,连风都比自己好亲近他。
无聊地嫉妒起风,一边吸着豆浆,盯了他会,瞧见游承静的眼睫抵着日光,卧蚕落了层影,一丝一丝的,好看得不行。心动个不停。
有什么用,心跳跳了成千上万,别人眼里你还是挺吃得下饭,豆浆吸管咬到瘪了大半,看你冷静得像个王八蛋。
身后车鸣骤响,原来已经绿灯了很久。叶漫舟把最后一口豆浆咬进喉舌,视网膜里记下那个绝美侧脸,正视前方,狠地一脚踩起油门。
到了医院报道叫号,进入门诊室,桌后一老者,两鬓斑白,带副金丝老花镜,看两人走进来,迷觑眼打量着他们。
叶漫舟见面招呼:“仇爷爷好。”
游承静也跟着叫:“爷爷好。”
仇瑞章没说话,瞥一眼两人身后的镜头,皱皱眉。
“出去。”他指着门后。
摄影师顿住脚,游承静和叶漫舟递了个眼色,叶漫舟示意摄影师先在外等候。门一关,仇瑞章没好气道:“我就烦这个,别把你们那花里胡哨的一套带到医院。”
叶漫舟微微俯身:“对不住仇爷爷,但我们确实是来看病——”
“我当然知道!”仇瑞章不耐烦打断他,“来这的人不来看病,难道来看我?”
“看病也看您,仇旗让我代他来探望下您。”
“他人是死了还是残废了?让你代他来?”
游承静有点尴尬,这仇老爷子讲话也太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