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醉酒时的胡言乱语,不禁问道:&ldo;白花花是谁?&rdo;
毛团傻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ldo;白花花……好狐狸……&rdo;
我问他:&ldo;你真名叫白花花?&rdo;
毛团点点头,不无骄傲地说:&ldo;我娘给我起的,嘿嘿嘿,是所有灵狐里最好听的名字!我、我娘说,因为我是最、最有天分的灵狐……&rdo;
我嫌弃道:&ldo;不如毛团。&rdo;
毛团撇撇嘴:&ldo;才、才不是。毛、毛团这个名字太、太普通啦!嘿嘿……&rdo;
我见他已是一脸迷醉,连自己的真名都说了出来,看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我凑上前,叫他的名字:&ldo;白花花。&rdo;
毛团睁着两只黑黑水水的眼睛瞧着我。
我道:&ldo;你有什么弱点?&rdo;
毛团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ldo;尾巴……我讨厌别人揪我的尾巴……一揪我就全身没力气……&rdo;
我一把拽住他露出来的尾巴:&ldo;像这样?&rdo;
&ldo;呀!&rdo;毛团惊呼了一声,软绵绵地倒进我怀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茫然。
我将毛团的弱点紧紧拽在手中,冷笑道:&ldo;小狐狸,现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若不然,我就剪了你的尾巴!说!你为何要偷本真人的九水神灯?&rdo;
毛团一脸受惊的模样,惶恐的舌头都快打结:&ldo;九、九水神灯?那、那是、是什么?&rdo;
我揪他尾巴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毛团就像一滩水一样软在我怀中。我道:&ldo;少装傻,偷东西的狐狸永远长不出九条尾巴!&rdo;
毛团快要哭了:&ldo;我、我没有偷东西。&rdo;
我冷笑道:&ldo;还不说实话?偷灯是你自己的注意,还是别人指使你?目的是什么?&rdo;
毛团当真嘤嘤哭了起来:&ldo;我没有偷东西,没有。&rdo;
我皱眉:&ldo;你敢保证你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吗?&rdo;
毛团愣了一愣,表情变得心虚,又继续哭了起来。
我看他心虚的模样,便知他在说谎,用力扯扯他的尾巴:&ldo;你快从实招来!不然我立刻剪了你的尾巴!&rdo;
毛团抽抽嗒嗒地说:&ldo;那、那天我跑到山下,山下有一座庙,是、是村里的人供奉灵虚真人的。我、我饿坏了,真、真的饿坏了,我好几天没吃东西,就偷……偷了人们供奉给灵虚真人的贡品……我只吃了两个桃子,后来我都还给你了!还了,就不是偷,是借,我娘说的,我还能长出九条尾巴!&rdo;
我愣了一愣。难怪我渡劫前一天回到山洞里,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两只桃子,我还道哪里来的野猴子仰慕真人我的风姿,特意给我送桃子,没想到竟是毛团送来的。
我抓他尾巴的手松了些:&ldo;你当真不曾偷我的灯?&rdo;
毛团一个劲的摇头:&ldo;我不知道什么灯。&rdo;
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一口咬定他没有偷过我的灯,即使我以他的尾巴相要挟,他亦不松口。我别无他法,只得先松开了他的尾巴。
我一松手,毛团立刻把自己的尾巴紧紧抱进怀里,懊恼地瞪了我一眼,敞开嗓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怕他招来他人,忙道:&ldo;你别哭了!&rdo;
毛团化出了真身,将自己蜷成一个白花花的团子,蓬松的尾巴遮住他的狐狸脸,唧唧哭泣,声音倒比方才人形的时候更尖利一些。
我如何劝他,他都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别无他法,只得先将门窗闭的更牢一些,又跑回他身边:&ldo;白花花,花花,毛团,你不要哭了,我不剪你的尾巴了。&rdo;
我靠上前,毛团对我亮出爪子,唧唧尖叫。
我纳闷道:&ldo;你若真没有偷我的灯,又何故说是你害了我?&rdo;
毛团愣了一愣,抽噎的声音小了些,将自己的身子团得更紧,缩进墙角去了。
我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毛团在撒谎,还是我弄错了什么。毛团在山洞中说他害我遭了雷劈,恐惧梦魇能让人看见自己心中最害怕发生的事,在那样的情境下,他说的必然是实话。可是会害我一身修为散尽的,唯有偷了我的神灯的家伙,又或者那条害我受伤的恶蛟。难道恶蛟是毛团引来的?可是那恶蛟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对我的法术了若指掌,若毛团当真和恶蛟有什么关系,他留在这里伺候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问他:&ldo;你认识那只恶蛟?&rdo;
毛团不理睬我,我又问了他两次,他抽泣着说:&ldo;饿角是什么,可以吃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