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珩这辈子还从没在谁的面前如此狼狈过。
毫无形象可言。
这种意义上,贡政于她,真算得上是非常特别的人了。
&ldo;腰弯疼了吗,要不要起来休息一会儿?&rdo;
贡政出声打断了陈安珩的神游。
&ldo;不用,你快点洗吧。&rdo;
&ldo;好。&rdo;
他简直比发廊里的洗头小哥还要无微不至。
如果可以,陈安珩愿意给他五星级好评。
冲完最后一遍,贡政用毛巾把她的头发包起来,在额头上方扎了个结。
毛巾是红绿相间的,这造型完全契合她身上穿着的花棉袄,像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姑了,中和掉她原本偏于清冷的气质。
他瞅着她笑,&ldo;你知道阿宝吗,你现在的造型就跟他似的。&rdo;
陈安珩面无表情,她哪里知道什么阿宝,但是也听得出贡政话里的调侃之意,算了,不跟他计较,她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这样,也好。
贡政回到院子里重新拾起锯子。
陈安珩背对着太阳晒头发。
她有些昏昏欲睡,缓缓阖上了眼睛。
醒来时,日头偏西,院子里光线黯下来。
她身上多了层被子。
意识恢复清醒,双眸逐渐聚焦。
陈安珩一抬眼,就看见了面前的土墙上斜倚着一副拐杖。
光秃秃的木拐,没什么装饰,造型并不优美。
但在撑杆和手持的地方都细心包了棉料,不会磨手。
陈安珩觉得挺满意的。
她转头想去找贡政,却发现院子里没人。
奶奶从里屋走出来。
&ldo;找阿政啊?&rdo;
&ldo;嗯,他人呢?&rdo;
&ldo;出门了,你找他做啥?&rdo;
&ldo;没什么大事,我等他回来再说吧。&rdo;
&ldo;嗯,院子里冷了,我扶你进去。&rdo;
&ldo;我想试试拐杖。&rdo;
&ldo;行。&rdo;
老周头中午在村长家蹭了顿午饭,下午又跟着打了会儿牌。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贡政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满脸沉思。
&ldo;你怎么来了?不是明天才换药吗?&rdo;
老周头往贡政身后瞄了眼,没看见那丫头。
贡政蹭地从台阶上站起来,老周头瞬间从俯视变成仰视。
他往后退了一步,&ldo;啧,一惊一乍的干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