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岁挽半身靠在一颗树干粗大的古树下。
缚妖阵成,银彧受困。可阵法之外,赤火几乎烧秃了半个山头,葱绿缭绕的云溪谷地,四处都是烧焦木柴的呛人味道。赤火难收,熊熊不止,不知有何办法熄灭。
唯有等七宗掌门来想办法了。
好在鹿致早有安排语燕带弟子将那些凡人,护在麟观阵中。
他连走一步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今时流仙局,他先是为救求考弟子,全力挡下流仙牌,内丹已然受震,又使出本命法宝设碧落法阵,被银彧以连翻赤火破阵重创。鹿致已经如约准备好了缚妖阵,他为了引银彧到了南边阵中,勉强撑住表面仙力不减,和银彧你来我往,既要避开赤火,又要不让银彧察觉出他的意图,不断变换身法,心丹运转,早已消耗到了极限。
运转到了极限,丹将产生裂纹,继而裂纹越来越长,越来越深,最终丹将会破碎,四分五裂。
丹是修炼的根基,只有凝了丹,才能开神识海,继而窥探到不同于凡夫俗子的大境界。人修仙凝丹为心丹,妖修妖凝丹为妖丹,丹之伤,如赤火之伤一般,于修炼之人之妖,都是不治之伤。一旦烙下,便是终生痛苦不堪的受折磨,且修为再不得增进。
可他与银彧交手,明知依自己修为和伤势,最终一定会变成这样,他还是不想放过唯一能够制住赤火大妖的机会。
赤火妖危害人间,百年前妖王段笙带赤火妖族,险些让人间覆灭。他绝不能让赤火妖继续作恶。
之后,就都交给鹿致了。
怀岁挽缓缓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睡醒时,师尊和七宗掌门来援,定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大师兄,”旁边有人摇他,“大师兄,你受伤了?”
怀岁挽只有睁眼,是他们临江宗的师妹,好像是和离珠住在一起的那个。
“我没事,只是小伤,”虽不知含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和语燕他们一起结麟观阵。但此时有自己人在,总让人觉得安心。
含章一直在缚妖阵外,她又难过又气愤,难过自己修炼境界不成,被鹿致师姐当着七宗几个师兄的面,一点面子不给她让她滚远些,又气愤鹿致师姐竟然让离珠那个半妖帮她,说缚妖阵复杂,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修为,远在离珠之上,却不想离珠的境界,已经在她们同辈之中为上乘。
且她这回不自量力,丢人丢到了别的宗门去,回头等着她的,一定是师尊的重罚。
眼见大妖被大师兄引来,赤火也跟着一起烧过来,她不敢现身,怕一个不小心被赤火烧到,小命不保。
缚妖阵将大妖困住,大师兄却迟迟不见踪影。
含章小心翼翼的走近,没想到大师兄受了如此重伤。
“大师兄,我带你离开这儿,”含章怕赤火烧过来,且大师兄看上去脸色苍白的厉害,得赶紧带大师兄去找二师兄。
怀岁挽道,“多谢。”
含章忙伸手去扶,压抑着噗通跳动的心脏,她从入临江宗,大师兄就是七宗弟子里谪仙一般的存在。强大,温柔,静雅,像那遥不可及的月,明明能经常见到,却总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
像所有仙宗弟子一般,她仰慕着大师兄怀岁挽,甚至偶尔生出爱慕这般不切实际的念想。
之前大师兄护着离珠,让她们从离珠的院子里搬出去,她不解,愤恨,甚至妒忌,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能够有机会靠着大师兄这样近。
她召唤出悬天光剑,先扶大师兄上去。
怀岁挽站在剑锋上,望向缚妖阵中,大妖银彧周身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想缚妖阵克制一切术法,仙宝也无法发挥用处。
心丹妖丹在阵中无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