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逢这种比赛,她?都是乐此不疲的。
可这次,她?却有些迟疑。
虽然失明不影响歌喉。
但她?不知道,当她?再次站上舞台时,人们会说“她?唱歌真好听啊”,还是说“你看啊,她?多可怜。”
甚至连评委打分,是不是会有同情的加成,她?全都不能确定。
文娱委员继续说:“我们班没一个会唱歌的,我就指望你了。前两次你都是冠军,这次肯定也没问题!”
“怎么样?,我直接给你报名?了啊?”
“……”
简愉低垂着眼?,握着盲字笔的力道微微加重。
她?抿了抿唇,像是终于在一场对立的挣扎中有了微弱的偏向,闷声道:“抱歉,我不去了。”
从前,她?想做个光彩夺目的人。
而现在,她?仅仅、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
她?今年本该是在念高三,却因为休学了一年,正在复读高二。
努力做好学习这一件事,都尚且这么难了,哪还容得了她?再这么三心二意。
……
和所有普通学生一样?,简愉订了一天的卷子。
到最后一堂的体?育课,也没有缺席。
虽然无法完成所有指标,但运动前的热身、慢跑,以及一些相对静态的体?能测试,有能力完成的,她?都一个不落的参与了。
直到三步上篮训练开始,她?才?默默退到了一边,在阶梯上坐下?。
阶梯离球场不远,简愉的听力又好。
于是篮球破空时的呼啸、同学传球时的嬉闹、一球投中或投偏的欢呼与嘲笑,全都生动地、一一传进了她?的耳里。
球场上正发生的一切,似乎只?要?她?有心,同样?可以通过其它感?官,在黑暗之?中,描绘出独属于她?的意象画卷。
简愉淡淡地笑着。
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把她?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式的滑盖手机,轻轻往上一推就能自动接听。
简愉把手机贴在耳边,声音悠扬:“喂——”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
她?眨了眨眼?。
静默地等了一会,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不是刚才?震动了好几声才?接听,她?都要?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半晌,她?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喂?”
还是沉默。
简愉并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无声来电。
这年头,诈骗电话屡禁不绝,也时常有异性做出这种无聊的骚扰举动。
她?皱了皱眉,正打算挂电话时,那头才?终于像一口?气憋尽了似的,漏出了一道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