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四处都铺了柔软的绒毯,还有一张干净舒适的软塌和一方小案,案上放着几册书卷。角落里放置着香炉,熏着白芷,车内香气袅袅的。
因马车里只不过有元晗引、江欲雪与裁冰三人,因此显得十分宽敞。
元晗引端坐在软塌边上,穿着一袭素雅的暗纹白衣,手里拿着册书认真看着。看见江欲雪进来了,也没放下书,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随意坐吧,路上若是困了也可以到榻上休息会儿。”
江欲雪也没有多礼,她走到元晗引对面坐下。瞟了一眼桌案上的书册,问道:“引哥哥,你这些书能借我看看么?”
元晗引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是有些无奈:“你还是别看了,不然一会儿又要吵着头晕。灵岩寺可没有太医跟着。”
他将手中的书卷放在小案上,道:“实在无聊,与我说会儿话也行。”
江欲雪噘噘嘴,小声反驳道:“上次那是因为路上一直颠来颠去的没个停,除了你大家都觉得头晕呢。”
元晗引自然是听到了,他反诘道:“‘大家’?除了你和聆儿,还有谁?”
江欲雪仍是嘴硬:“殿下自然是不会关心这些了,见霜也跟我说她晕得很呢。”
她朝着裁冰瞧了一眼,笑眼盈盈,甜甜地问道:“裁冰姐姐,你上次头晕了没?不要怕他,你实话实话。”
莫名其妙被拉入谈话的裁冰呆滞了片刻,她快速地瞥了瞥元晗引和江欲雪的脸色,只见自家主子正双眼含笑地望着对面的江姑娘,而江姑娘则侧着头狡黠地看着自己。
裁冰权衡一番,最后决定暂且背叛一下自家主子:“回江姑娘的话,奴婢上回确实也略有些晕眩。”
江欲雪笑得愈发灿烂了,抬着头,语气中还有些骄傲:“殿下,瞧吧。还是小女子我体贴温柔,殿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操心我们呢?”
元晗引无奈地笑道:“是、是、是,雪妹妹所言极是,是我做事不周了。但你说的倒也不对,至少我还关心你不是吗?”
江欲雪倒也没害羞,自从明帝赐婚之后,她与元晗引熟稔了不少。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便多谢殿下关心了——引哥哥,你给我讲讲灵岩寺的传闻吧好不好?今晨见霜给我梳妆的时候好像提了一嘴,说是和几个丫鬟闲聊的时候听到过灵岩寺似乎有什么‘闹鬼’的故事,那是真的吗?我反正是不信的,灵岩寺可是皇家寺庙,有天子庇佑,寻常的野鬼哪敢在这里晃悠呢?你说对吗?”
“嗯,你说得有理。”元晗引连连点头。
他招招手,示意江欲雪坐到旁边来。
江欲雪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挪了座,蹭着元晗引的胳膊坐下。
元晗引缓缓道来:“灵岩寺么,确实是闹鬼,母妃也常与我说。这次本来她也不想让我一同前往的,但是毕竟是父皇下旨,又不能不从,这才作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道:“你能猜到灵岩寺的鬼是何来历吗?”
江欲雪此时开始害怕了,忍不住微微抖了抖:“这……我怎么猜得到?莫非是前朝的孤魂野鬼?”
“你怎会知道?”元晗引故作惊讶的神色。
看见江欲雪逗得更厉害了,他憋住笑,颇有些严肃地说道:“你也知晓前朝的灵帝吧?他昏庸无度,偏信奸佞,冤枉忠臣——传说灵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