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男人悲哀极了。
我试着让自己融入一个群体,那是一个特别的群体,他们散漫的走过别人的生活,然后在别人的心里留下属于他们的印记,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遇见更多那样的人。
他们开着军用卡车走进来,然后列队走向宿舍,我忽然间觉得没有什么比纪律更令人震撼的事情。
我闻见一种特殊的味道,在以后的生活中它几乎陪伴着我。我固执的记得那段时光,我想拿几乎是我生活里少之又少的美好时光了。
新生入学的第一件事都是安排军训的事情,那座城市里所有高中都是这样。
其实某些学生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被军训过,但那只是学校设施较好还有就是经济实力较强的那些,像我们之前念的那种属于‘城乡结合部’里的初中,几乎是没有能力举办一场像样的军训的。
美女这家伙显然是经历过军训的,听那些接待新生的上一届学生们说,去年那些来学校里进行军训的那群人很是凶残。
无量一听美女曾经军训过便摇着他的肩膀问道:“苦不苦啊,苦不苦啊?”
美女见那家伙铁定心要知道便只能不耐其烦的说道:“不苦不苦,哪能有多苦?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就完了。”
“我们念初中军训的时候一般请的也就是那些街道派出所还有那些城管队的喽啰,结果在狭小的操场上随意的大喊几嗓门,然后拖着支玩具枪假装很神气的来回一次正步,整个军训就开始了。你觉得那样的虾米训练,能辛苦到哪里去?”
看的出来,新生总是对自己所在的区域保持着一种新奇感,尽管那个学校如此荒芜。
他们期待着遇见一个新老师,期待和一个新同学成为朋友,慢慢,挨过两天之后就期待着接下来的军训。
很显然,这样的愿望是说什么也会实现的。
我们一起扑在栏杆上的时候见到有几辆军用卡车开进来,那是一辆辆被涂上深色迷彩的车辆,在车的中段被设计出两个窗户,大家便开始猜测那个硕大的空间里一定坐着英姿飒爽的兵哥哥。于是一起匍匐在栏杆上齐声喊:“兵哥,看过来。”结果没有一扇窗户被打开。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被藏在车厢里的军人就活生生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他们大声喊着口号围着操场进行操练,见全部学生已经集好队便停止了操练,由一个队长带领着从学校大门处的直道处面对主席台行礼。
下一刻,整个八十来人的小部队就开始行动起来,其中一个口令员大喊:“齐步走。”然后整个部队就变得鸦雀无声。走到中途的时候口令变成更为高亢的:“正步走。”然后整个校园里就充满了极富节奏脚踢在地上的声音。
到我们集会旁边的时候那个口令员又大喊一声:“卧倒。”全员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就匍匐下来,丝毫没有犹豫。
就在这时候,美女用肩膀碰了碰我手臂,小声说:“何学,你看那边。”
我随着他的方向看,但没发现什么特别。
“我去,看来这次军训应该会比较惨烈。”
“我没看见啊,?”我回过头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说:“你看地面。”
“干。”铁头骂了一句:“那家伙居然就那样直挺挺的匍匐在那湾浅浅的水洼里!”
我知道那应该是军训的前一天晚上下雨留在那个低洼处的积水,但那个兵哥也太认真,居然不闪不避就那般直挺挺躺了下去,我心里面忽然间就有额那么两个字,纪律。
美女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得退层皮了。”结果不幸被他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