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我和你娘都还在呢,老三媳妇此事不必再提,这次就算了。”
时老爷子狠狠地蹬了蹬手中的锄头,不满池暮提出的无理要求,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端的一副长辈的模样。
池暮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时家人的嘴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老大和老三没跟着歪估计是祖宗保佑。
再说,谁要这么算了,这才刚刚开始呢,咱们慢慢玩!
池暮的眼眶越来越红,眉毛变成了八字,眼睛红红的,一眼不眨地看着时老爷子,五分委屈,三分怒气,还有两分决绝。
深吸一口气,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滑过脸颊,落入衣襟或地上。
“公爹,婆婆不给我们三房饭菜的时候,你在哪里?婆婆打骂我,虐待熙宝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婆婆打得浑身是血,躺在床上无人问津的时候,你在哪里?熙宝,你的亲孙子差点被婆婆打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池暮一改之前的柔弱女子角色,转换成了被逼到绝境的可怜媳妇,一直堆积的心里话全都吐露了出来。
“……你,简直大逆不道!”时老爷子被池暮一句‘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气呼呼地说:“反了,禹三,出来管管你婆娘,越来越不像话!欠收拾!”
气得手里的锄头敲着地面没停过,发出沉闷的噔噔声。
池暮想着这就生气了?不分家,就气死你们。
周围的村民窃窃私语,有的在责备池暮不孝,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有的在惊叹池暮的勇气,竟然敢说出自己一直不敢说的心里话;还有的只是纯粹地看看热闹,觉得家庭大戏唱得很精彩,跌宕起伏。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浑厚,响亮苍老的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进来。
“时老二,你们一家人就是这么欺负禹三的妻儿的?没有一点当爷奶的样子,真是给我们时家老祖丢脸。”
村民们听到声音纷纷让路,只见熙宝扶着一个头发花白,高大但驼背,手拄着拐杖的老人,时家族长。
时家族长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双手立在背后,眼神严肃,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时家老爷子和江氏。
“族长叔叔,村长,你们怎么过来了?”时老爷子有点怂,这老脸算是丢尽了,想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池暮和江翠花。
“不来怎么知道你时老二和老二媳妇这么有本事,自己孙子都不放过,使劲地磋磨。”时家族长是越说越生气,禹三儿子这么可爱懂事,竟然被如此对待,不怪禹三寒心啊。
“这……族长叔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狗子是我们的孙子,我们怎么会对自己孙子下手呢?”最在意自己老脸的时老爷子语气有些心虚,这磋磨孙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赶紧洗白自己。
时熙慢慢地放开族长的手,看着族长胆怯地说:
“族长太爷爷,奶每天都要打我,打的好疼,我叫爷爷救我,爷爷也不搭理我,一直抽烟看着我被打,我好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娘亲了,呜呜呜。”
说完又看向了自己爷爷奶奶,害怕得瑟缩了一下。
听得族长火气蹭蹭蹭的上涨,恨不得灭了这两人,真是不像个样子,如此歹毒,怪不得禹三媳妇要让儿子来找我,过得不容易啊。
熙宝知道娘亲叫他请族长太爷爷来是因为太爷爷会为他们做主。
太爷爷很善良,对熙宝很好,之前还给过熙宝珍贵的糖吃。
时熙缓缓地撸起自己的袖子,小脸微微有些发烫不好意思,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手臂。
众人们可不知道时熙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着露出的布满了红痕淤青的手臂,几乎找不到一块没有伤痕的地方,小小人儿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打了个哆嗦。
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狠啊,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儿。
一阵风吹过,池暮已经疾步走到了熙宝的身边,蹲下抱住儿子,“是娘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娘好难受,自己的宝贝都保护不住。”
熙宝心里雀跃,有点小开心,娘亲心疼自己,真的有在改变呢!真好!
慢慢抬手环上了娘亲的脖子。
悄悄地在池暮的耳边小声地说:“娘亲,熙宝成功把族长太爷爷带回来了。”
池暮没想到时熙竟然这么快愿意主动靠近她了,挺不错,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呢,让自己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点小期待。
毫不吝啬地开口夸赞道:“熙宝真棒。”
变脸达人暮,转过头决绝地说:
“族长爷爷,村长,我池暮想在这拜托二位为我们三房做主分家。作为一个母亲,我却无能护住自己的孩子,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孩儿挨打挨骂,这是多么的痛苦,又是多么的失职。”
一些有孩子受磋磨的娘子们是同感深受,心里一阵难过,不是滋味,同时又感叹池暮的勇敢。
“这……我们村子至今也没有过父母还健在就分家的,而且你一个妇人家能代表三房吗?时禹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