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爬起来,跑到卫生间,白纪川已经在淋浴了,她问:“你怎么洗衣服了呀,放滴露了吗?”
白纪川说:“放了,都放了。我就顺手,我想你累了。”
“哦……”一然见大衣还团在洗衣蓝里,稍稍安心了些,问老公,“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喝杯牛奶就好。”白纪川道。
“那我也喝。”一然看起来很正常。
直到躺下,妻子和平常一样,要抱着他的胳膊才能睡得着,除了那件坏掉的大衣,没有任何不正常,一然穿着长袖贴身的睡衣,手腕上的抓痕被遮盖了。
她其实很想跟老公撒娇的,可是这种事情,他除了生气还是生气,难道去找王梅,把她打一顿?既然如此,反正自己已经打过她了,那就别提了,不想白纪川心疼。
白纪川没有问大衣的事,可心里惦记着,第二天上班时忙碌起来还好,静下来时,就会想探究怎么回事。清歌可欣那边都没什么不正常,他也不好去问,捧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各种各样的人的微信,思考着该不该问问一然怎么回事。
那么巧,林伟发来消息问:“我听楼下的人说,一然昨天和她以前的婆婆打架了,没事吧?”
离职后,白纪川和林伟依旧保持着联络,而且银河也偶尔会有生意给旧公司做,大家还经常见面,林伟大概是觉得自己是可以关心一下朋友的,就来问了。
“是谁说的?”白纪川的心都吊了起来。
“楼下行政部的几个女的在聊,传上来了。”林伟说,“据说打得很厉害,差点就报警了。”
白纪川没再回复,下午开完会,他就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黄浦江上各种船只慢悠悠地晃过,想着如果把王梅沉进黄浦江,会造成污染吗?
他提早下班,去银河楼下的商场里,想给一然买件新大衣,结果人家已经开始上春衫了,这个节奏白纪川是跟不上,于是索性给一然挑了条新裙子。
回到家,糕糕正在哭,他盘腿坐在地上,一然坐在他对面,爬行垫上一碗鸡蛋羹倒扣在那里,白纪川拉下了脸,糕糕停止了哭泣,楚楚可怜地看着爸爸。
“给我买衣服了?”一然见到熟悉的购物袋,心花怒放,跳起来拿过袋子,白纪川这才温和地说,“去试试看,不知道尺码对不对,我走过橱窗看到,就觉得你穿了好看。”
“很贵的呀。”一然欢喜极了,瞥了眼儿子,“交给你了,无法无天,会摔碗了,要不是他还小,我真的揍他。”
一然去换衣服,白纪川拿来厨房纸湿巾纸擦拭爬行垫,糕糕看到了过来捣蛋,其实是想跟爸爸撒娇,白纪川冷冷地呵斥:“不许动。”
小家伙一怔,张嘴就大哭,结果妈妈在美滋滋地换衣服,爸爸打扫狼藉根本不理睬他,他坐在那儿哭了好久,见妈妈穿着漂亮裙子出来转圈,他们亲亲抱抱的,就是不理自己,糕糕更伤心了。
一然有轻微的洁癖,新衣服试穿过了,她就必须去洗澡,把儿子丢给老公,说她想顺便泡个澡,让白纪川看儿子。
一然进去了,白纪川就过来哄儿子,糕糕在他怀里撒娇,爸爸却问:“昨天你保护了妈妈吗,糕糕昨天吓哭了吗?”
孩子哪里听得懂呢,傻傻地看着爸爸,又呜咽了几声,白纪川亲亲他,说:“糕糕,就算爸爸妈妈老了,爸爸也会保护妈妈,可如果爸爸先死了,你要保护妈妈好吗?”
糕糕点头,白纪川笑:“真的听懂吗?”
反正糕糕就是点头。
夜里躺下,床头灯亮着,白纪川就向一然索取,一然心虚,就让他关灯,白纪川不肯,霸道地脱掉了她的衣服,腿上的乌青赫然出现,让他心疼极了。
一然眼珠子转悠着,想编个借口敷衍过去,白纪川却轻轻摸了摸她的乌青,低沉地问:“疼吗?”
一然可委屈了,老公这一问,被压抑的害怕和难受都涌了出来,眼泪不争气地跑出来,嗫嚅着:“你怎么知道的……”
白纪川心都要碎了:“还有哪里疼?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