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看了那人一眼,她当然知道柳顾言的真正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晋王府就这几个幕僚,居然心都不齐。肖元元收回目光,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建议书整理好,压根不想管这件事。见肖元元不为所动,晋王不由得开口道:“元元,你觉得如何?”肖元元抬眼,道:“这位先生说的对,劝不了!”晋王微微转头,瞪了刚刚开口说话的人一眼,又转过头来,向着肖元元问道:“为何劝不了?”为何劝不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师,你非要把人家变成一个你赚取政绩的工具,换作是她肖元元,根本就不会下山。肖元元将手上的建议书码齐,抬起头来回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都城有什么好?即不是智顗大师家乡,也不灵山圣地,智顗大师为何要背井离乡地留在江都啊?殿下执意如此,跟强人所难有何区别?”晋王脸色不豫,很不甘心,“难道一点希望也没有么?”肖元元停了下来,劝道:“所谓‘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如今江都城就这拳头大地方,人不杰地不灵的,凭什么引得来高师大德?人家智顗大师能来这一趟,已经很给朝廷面子了,殿下不要得寸进尺。”肖元元话说的直白,屋中顿时寂静一片,晋王脸色更是难看,深深呼出一口气来,道:“所以,才让元元你出面,看能不能留得下智顗大师。”“我有多大面子?说实话,智顗大师这次能下山来,主要的原因是殿下您的诚心打动了大师,我不过只是个契机而已!”肖元元拼命想把锅甩出去。“肖元元——你是连试都不肯试一下么?”晋王已经很不高兴了。肖元元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们自己也劝不了智顗大师,凭什么她肖元元劝不了他便生气了呢?“殿下——”肖元元回道:“你要安定民心,你要赢得政绩,靠得是敬天爱民,靠得是政通人和,靠得是让江南百姓得到真正的实惠,你天天冲着一个老和尚使什么劲呢?”“智顗大师有多重要——本王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听不明白吗?”晋王不由得气道。“只靠一个和尚得来的局面算什么局面?昙花一现,投机取巧,有那功夫殿下不如带着手下帮帮老乡挖芋头去!”肖元元道。晋王气得脸色一白,一手扯住肖元元的建议书,道:“昙花一现是吧,投机取巧是吧!罢了,这千僧会干脆也不开了,来人——去告知智顗大师,不必来江都了!”“别别别——”肖元元连忙护住建议书,生怕被晋王扯坏了,抬头谄笑道:“殿下莫要生气,我刚刚糊涂了,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咱们没必要拿着钱途开玩笑是吧!千僧会哪能说不开就不开了呢!”肖元元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建议书一点一点从晋王手里抠了出来。晋王冷哼,“你也识得大局?刚刚你不是一口一个老和尚,说千僧会没什么用么?”“这话说的,”肖元元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觉得,劝殿下放弃智顗大师,比劝智顗大师来得容易么!”肖元元典型的就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掉提问题的人。可惜这招只能上对下,不能以下克上。见肖元元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晋王脸色也缓和了不少,道:“如此说来,你肯去劝智顗大师留在江都了?”肖元元为难道:“我连殿下都劝说不了,又怎么能劝得动智顗大师呢?”“你还是不去!”晋王面色一凛。“殿下稍安勿躁!”肖元元合下眼,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肖元元一手扶着头,心里暗骂个不停,靠,自己没本事,净会为难别人!巧取豪夺,以权压人,什么东西!越骂越气,肖元元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紫,众人盯着肖元元,但见肖元元合眼不语,大家也不敢开口说话。待肖元元好不容易沉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晋王。晋王对上肖元元的目光,问道:“如何?”“劝不了!”肖元元笃定道。晋王一怔,肖元元想了这么一会儿,怎么还是老样子。“但是有替代的方案。”肖元元道。“什么方案?”晋王问。“代言人,找一个智顗大师的代言人!”肖元元回道。“何为……代言人?”柳顾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呃……”肖元元想了想,解释道:“这是我们行商的一种方式,比如说,我要卖一种壮阳之药,但我身为一个女子不能出面叫卖,于是我便请一个身高体壮,雄壮威武的美男拿着药招摇过市,逢人便说这药实在好……”众人没有听完,以手扶额,纷纷叹息。“低俗!”晋王哼出一声。“呃……打个比方么!”肖元元解释道,“其实就事论事而言,智顗大师其实也是代言人。我们再拜智顗大师的时候,拜得是智顗大师吗?不是的,我们拜得是智顗大师所代表的佛祖。佛祖就一个人,哦,他不是人。他一个人……他一个佛,没办法把佛家典义一个一个传给世人,所以才派了许多像智顗大师这样的人,帮他传教!我们拜得是智顗大师,却以为自己拜得是佛,可实际上智顗大师是智顗大师,佛祖是佛祖,他们本不是一个人。”晋王想了想,便明白了,道:“你的是意思是,留下一个智顗大师,并不一定是智顗大师本人,也可以是他的代言人!”肖元元眯眼笑道:“晋王殿果然聪明,慧根不浅!”晋王想了想,问道:“如何寻得代言人?”柳顾言也逐渐明白当中意思,回道:“这代表智顗大师留下来的,唯有他的弟子了!”肖元元点了点头,晋王却不同意,道:“智顗大师之所以受人敬仰,是因为他佛法高深,据本王所知,他得众弟子声名不显,怕是难以服众。”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