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七娘为肖元元挽着发髻,肖元元一言不发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肖娘子,这箱子摆在屋子正中不大方便,娘子准备怎么处理?”芸香指着屋子正中的一口箱子问道。肖元元微微转眼看了一眼,那只箱子里还装着她给宇文娥英准备的礼物。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道:“收起来吧!放到偏房里。”芸香有些不解,问道:“这不是娘子给郡主准备的寝衣么?郡主刚好在弘圣宫里,直接给了郡主就好呀!”肖元元顿了顿,编了一个理由道:“……郡主长得快,那尺寸不大合适了!”“哎呀!好可惜。”芸香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来,当时开箱的时候,她摸了一把,当真是丝滑柔顺,若是因为尺寸不合适而束之高阁,实在是太可惜了。肖元元没有理会,只是抚了抚鬓间云髻,又按了按左侧的脸颊。“元元阿姊,你怎么了?”肖七娘问道。“没事……”宇文娥英陪着乐平公主用完早膳,乐平公主便让她去给皇后娘娘问安去了,白鹭子追上前去,嘱咐了好几句,才让宇文娥英离了弘圣宫。自昨夜开始,天色转阴,早间竟飘起了雪花。肖元元与乐平公主并坐于堂前,烤着炉火,喝着暖汤。肖元元回来已经两天了,除了乐平公主召宇文娥英回来以外,竟然没有一个访客。年节下里,按照乐平公主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拜访的亲贵应不在少数,可如今四周一片寂静,整个弘圣宫安静地似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去年此时,肖元元正在公主府里,来了年宴忙得脚不沾地,今年竟然如此清闲。短短一年心境变化之大,让人始料未及。“我想过了,公主要的寝衣我怕江南的师傅做的尺寸不准,还是直接让他们寄些原布过来,我选了花样再交给尚服局来做。”肖元元吃了一口点心,不怎么合味口,便将剩下的一半放下了。乐平公主一顿,问道:“你还记得?”“就前两天的事,当然记得。”肖元元回道。乐平公主低头笑了笑,伸出手来,道:“把手给我!”肖元元将手交过去,又问道:“做什么?”乐平公主握着肖元元的手,揉了一揉,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肖元元眼神一疼,道:“那公主好好摸摸看!”“等娥英回来,我们打麻将吧!”乐平公主笑着说道。肖元元想了想,道:“那东西有点费神,公主如今需要好好养养精神。”乐平公主看着肖元元,眼中闪烁不定,道:“那你……”肖元元不解,问道:“我怎么了?”“这冬日寂寥,你不觉得闷么!”乐平公主问道。肖元元明白了过来,乐平公主是怕自己感到无聊,才提起说去打麻将的。“你向来是个闲不住的,陪我这么坐着,会不会……难受!”乐平公主道。肖元元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一整年我来往于江南和京都,实在太累了,趁着过年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当真?”乐平公主不放心的问。肖元元点了点头,道:“就这样什么事也没有,挺好的。”正在说话间,却见宇文娥英黑着脸回来了。肖元元抽回手来,刚想着起身去迎,乐平公主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起身,坐着便好。“娥英,谁惹着你了?”乐平公主冲着宇文娥英问道。宇文娥英忍了忍,道:“没事。”乐平公主轻轻‘哦’了一声,道:“坐下来喝些汤烤烤火,莫着了寒气!”宇文娥英依言上前,坐在乐平公主身边,白鹭子为宇文娥英递上一碗暖暖的桃浆,慢慢喝了一口。乐平公主问道:“我多日不见母亲,不知母亲现下如何。”宇文娥英放下汤碗,道:“皇姥姥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心。”乐平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冲着白鹭子道:“现下天色还早,不如我去给母亲问声安。”白鹭子当然明白乐平公主这是在试探宇文娥英,便顺着说道:“好,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下。”“母亲……”宇文娥英起身按下乐平公主,道:“今日朝中亲贵的命妇入宫参拜,皇姥姥那边正忙着,母亲还是不要过去添乱了!”乐平公主笑了笑,问道:“怎么?难道母亲我担不起朝中命妇的礼么?”“母亲——”宇文娥英一慌,连忙道:“皇姥姥那边事多繁杂,母亲的病体未愈,等明日吧,待明日皇姥姥那边空闲下来,母亲再去问安不迟。”肖元元开口道:“郡主,你说实话吧,不然公主是不会安心的!”乐平公主看向肖元元,复又安坐下来。宇文娥英松开手,低着头道:“今日四姨母入宫参拜,提起要来弘圣宫探望,被皇姥姥驳了回去。”乐平公主想了想,道:“这也正常,母亲她为了我的病体考虑,不想让外人打扰。不过广平她毕竟是我的四妹,母亲确实有些小题大作了。”“母亲不知,此事在那些外面的命妇看来,是什么想法?”宇文娥英气道。“什么想法?”乐平公主问道。宇文娥英道:“我出来之时,刚好有一个命妃与四姨母说话,谈起母亲,说母亲酗酒成性,如今已——”“如今已怎么样?”乐平公主问道。宇文娥英说不出口。那传言说乐平公主精神失常,常有暴虐之举,有违天和,怕是不久于人世了。见宇文娥英不说话,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说得不好听!”宇文娥英点了点头,看向肖元元,道:“都是肖元元的错!”肖元元抬眼,看了看宇文娥英,又看了看乐平公主,不知这话又从何说起。乐平公主目色一冷,问道:“那些个命妇又不认识元元,关元元什么事?”宇文娥英忍不住道:“都是肖元元之前在公主府里,苛待下人。”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