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烟道:“你说的是南月行伯伯与凌青尘伯伯么?他们两位曾教过我刀法。”吕天冲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那又不知陆姑娘与沧月岛上的陆岛主是什么关系?”
陆秋烟道:“陆岛主么,他老人家是我的本家。”
吕天冲见她眼中闪烁,支支吾吾的,又问:“沧月岛上姓陆的人很多么?上面都是大宋义士么?”
陆秋烟微笑道:“我爹爹是岛上的一名账房先生,恰好也姓陆。至于什么义士之事,我就不知道啦,不过南伯伯他们每日纠集好多人,舞刀弄枪,却是真的。”
鱼幸心中一动,知道吕天冲等人刨根问底,一是想知道陆秋烟的底细,二来是不想让她听闻无剑帮帮中之事,便说道:“陆姑娘,你去林子外等我吧,我跟三位长老说清楚了,便出来找你。”
“不消了,陆姑娘既是沧月岛上来的,又是鱼公子的朋友,那便留下吧。”黄修渊朝陆秋烟招了招手,示意她不必离开,又对鱼幸道:“鱼公子,我帮中四位长老的讯息,还盼告知。”
当下鱼幸将自己如何落入石穴,如何遇到萧万重与江陵樵子打斗,如何被渡入“纯阴真气”,如何累得四位救治等等一一说了。吕顾黄听得眉头紧锁,神色黯然,险些没流下泪来。
他们北来沧州,大都等地,本就是为了寻找“烟柳琴箫”四位长老,却没料到真正是落在弓未冷的手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烟柳琴箫”四位长老与吕顾黄三人明上虽没有行师徒之礼,却有师徒之实,而现在他们四位老前辈尽皆死在了洞中,都不禁扼腕叹息。
顾玄遗听鱼幸一说,只将眉目一低,没想到自己守护了二十五年的镇帮宝刃,却因救文逸而毁。过了良久良久,黄修渊才启齿问道:“鱼公子,那你接下来待要去哪里?”
鱼幸道:“我要去找我师父。”吕天冲忽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道:“帮主是在许家集与弓未冷一战之后不见的,糟糕,要是他落在了弓未冷手里,弓未冷对他怨恨极深,多半……多半要被那老狗折磨。”
鱼幸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弓未冷也受伤了,师父想必没有在他手中。”蓦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在柳苍梧大侠灵堂之前,有人送来了这个纸条!”说着从怀中摸出纸条来,递给了吕天冲。
吕天冲看了之后,又递给顾玄遗。三人彻头彻尾瞧了一遍,都是眉头紧蹙。黄修渊将纸条递还鱼幸,问道:“鱼公子,送纸条之人,你可看清楚了?”鱼幸摇了摇头,沮丧地道:“没有。但是我却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听似只有二三十岁,决计不是师父。”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都想:“当世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信,来无影去无踪者,寥寥无几,‘痴是陆经纶’的陆秀夫丞相已然死了,听声音二三十岁,那也不会是帮主,也不是弓未冷,莫不是帮主的结义兄弟公孙虞?”
想到这里,一齐摇头。武林中人见过公孙虞之人少之又少,但数十年前就能够与“侠义一剑”南川寻等人相提并论之人,决不会只有二三十岁。
吕天冲道:“这就奇怪了。我们三人曾把玉蝶楼前后左右打探了个一干二净,既没发现尸体,也没有焚烧的痕迹。莫非老帮主去了松隐林中,因受伤再难走脱,被弓未冷一把大火焚……焚烧了?”
鱼幸心中大紧,说道:“怎地我从未想过这个?”突然又觉得不可能,道:“这个不可能的,弓未冷在‘玉蝶楼’中了师父的‘归心剑气’,急急匆匆地跑到大都疗伤来了。”
纵然四人心中有千百个猜疑,一时都难得其解。黄修渊宽慰众人道:“都不要胡乱猜疑,且宽心吧。我想帮主隐居沧州,那是有情由的。帮主生性恬淡,不愿抛头露面,也是极有可能的。”众人心下略松,一齐点了点头。
“就不知那蒙面人是何人?”鱼幸忽然问道。
吕顾黄三人对视一眼,似乎已猜到了是谁,过了片刻又摇摇头。似不敢确定。
黄修渊道:“蒙面人与我打斗之时,遮遮掩掩,竭力掩盖自家招式路数,没能察觉蛛丝马迹。”顾玄遗道:“这就难猜得紧,莫不是咱们帮中的对头?”
黄修渊又道:“三哥莫心急,归厉行与你两败俱伤之后,说了一句话,不知大哥与你记得否?”吕天冲与顾玄遗摇摇头,都道:“当时乃是凶险之际,都没听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