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十五一怔,忍不住问道:“二师父,为何不能双管齐下,即使我每天练剑一千,也要将近三年方能功成,这岂不是白白浪费光阴。”
不见君喝着酒,听到少年抱怨的话,不由嗤笑一声:“每日练剑一千,区区三年妄想功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未免太看不起这剑道十八式。”
左十五嘴上不说,只是倔强抬头表示不服。
“嘿!小十五,脾气还挺大嘛。废话少说,练剑千遍其义自见,去罢。”
不见君也不多说,小孩子脾性,不撞南墙不回头,多撞几次也就老实了。
左十五应了一声,提起木剑便开始练功。
然而……
少年仅仅只是劈了一剑,手腕便挨了不见君一道剑气,辛辣疼痛直入心扉,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头望去,不见君横卧飞剑,饮酒笑眯眯地道:“姿势不对,发力有误,再练。”
少年蹙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方才泥丸宫中的教学,二话不说重新练剑。
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剑气抽打在少年手上、身上、腿上,响声络绎不绝,力道控制得极好,不曾对左十五的身体造成伤害。
不见君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地喝着酒,未曾说过一句重话,就连抽打在身上的剑气也留有余地,只痛不伤。
但对左十五内心造成的打击,却非比寻常。
直到日落西山,飞鸟归林,百兽归穴,左十五整整一天,脸色都是黑得难看。
从手腕,到躯体,到步法,到每一块肌肉的配合、发力顺序……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失误,都会被不见君指摘出来。
泥丸宫中可以随心所欲施展的剑法,以肉身演练出来却完全变了味道。
左十五尽管对一招一式了然于胸,但身体总是无法如臂驱使。
磕磕碰碰了一天时间,被打击了无数次,方才断断续续地完成了一次基础十八剑式。
回寺途中,二师父站在飞剑前端,宽慰道:“小十五,其他任何事,二师父都可以由着你。
但是练剑一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朝一日你便会懂得二师父的苦心。”
左十五坐在后方,默默点头,轻声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徒儿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并不明白这剑道十八式的妙用,但总归是徒儿境界未到。”
黑衣剑仙衣袂飘飞,笑道:“觉悟倒是挺高的嘛,说到底练功是一辈子的事,父母尊长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你既如此说,日后二师父对你心狠一些,也不用那么愧疚了,嘿嘿。”
说罢,又盘坐在飞剑上,饮酒不断,时不时撺掇着小徒弟喝上一口。
左十五有些无奈,经过一日一夜的相处,他也大概了解了两位师父的性情。
练功之时二人都是一般的严厉,但相对来说,大师父更加成熟稳重,二师父则是性情跳脱,有些为老不尊。
说说笑笑间,二人已经回到佛寺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