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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放假回家,我悄悄在她家旁的小路上溜达着。
猛然发现一个女孩左胳膊挽着竹篮来河边洗衣服,右手还提着一个小木桶。
是胭妹?我顿时心里一跳。
随之,我居然站着不动地面朝她。
走近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着我,嘴里不太自然地喊了一声:
&ldo;耳哥哥!&rdo;
我赶紧答应,然后不知所措。
那时男女交往是有规矩的,特别是十岁以后,女孩子无事就不许出门。
好半天,我才痴痴地喊了一声:
&ldo;胭妹妹。&rdo;
&ldo;嗯。&rdo;她脸一红,轻声应着,也没敢多看我一眼。
我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她全身:穿的仍是那件土白布染的红色裙子,脚里笼着一双扎得很细、很精巧的草鞋。虽然穿着明显地与身材比偏小了些,但更显风姿卓然。
特别是那少女特有的娇羞面貌深深地印入了我心底,让人心魂不定。
此刻,她低头不语,也不知该说什么。
为打破沉寂,我道:
&ldo;胭妹,我们放假了,听说你也在乡校上学?&rdo;
她脸更红了,没回答。
我解窘道:&ldo;乡校好,既能学织布还能识些字,知道很多事儿。&rdo;
&ldo;嗯&rdo;
默然了一会,赖胭主动问道:
&ldo;耳哥,你读的书多,以后能跟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吗?&rdo;
&ldo;当然可以呀。&rdo;
&ldo;那就多谢了!&rdo;赖胭双眸闪亮,有点兴奋。
我不忘了提醒道:&ldo;你不怕你娘看见了骂你吗?&rdo;
&ldo;不怕!&rdo;赖胭轻声而又坚定地回答。
那天,我在河边告诉了她许多趣事,如相邑县城是啥样子,包括听同学们说的周都、周王的故事。
不过赖胭问的最多的还是楚国这蛮夷为什么不听天子的话,要打宋国。
她哀念父亲!
我把能明白的事儿都告诉了她,可她还是听得糊里糊涂,问这问那。
&ldo;胭胭!胭胭&rdo;
我似乎又听见远处她娘的喊叫声,有些不舍道:&ldo;那以后我怎么再见到你呢?&rdo;
问过之后,心跳无比。
赖胭略怔了一下,回道:
&ldo;我家后面的大树下有个柴屋,那儿没人去。你回来了跟我飞个口哨,行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