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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时成格格地笑了：&ldo;可惜呀，现在像你这种&lso;残疾人&rso;不多见了。菜都快凉了，吃吧。&rdo;

时成倒了两小杯白酒：&ldo;来，为革命的傻子干杯。&rdo;

老马说：&ldo;干什么杯？不把我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就算幸运了。&rdo;他推开了酒杯。

时成没喝酒，径直吃菜吃饭。饭吃了一半，老马的手机叫了几声。胡总发来一个信息，说有急事让他去一趟，地点就在他的公司。这么晚了叫他，一定有正经事。他不敢怠慢，扒了几口饭就中途撤了。

留下时成一人，顿感索然无味。草草吃完了饭，招招手喊着：&ldo;老板娘，买单。&rdo;

老板娘屁颠颠地跑过来说：&ldo;不用了，刚才那位先生己签了单。&rdo;

时成问：&ldo;你知道他是哪个单位的吗？&rdo;

老板娘惊讶了：&ldo;怎么，你们不认识？我还以为……&rdo;

时成问：&ldo;以为什么？&rdo;

老板娘吱吱唔唔地：&ldo;以为你们是、是夫妻呢。&rdo;

时成问：&ldo;可能吗？&rdo;

老板娘说：&ldo;怎么不可能？现在，&lso;老夫少妻&rso;走俏啊。不瞒你说，别看我这饭店小，却是&lso;凤求凰、凰求凤&rso;的风水宝地呢。漂亮的服务小姐留不住，不是大款拐跑了，就是有权人给勾走了。她们交了好运，也不忘旧情，常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秃驴跟着月亮沾光啊&rdo;。

老板娘的一席话，让时成感到了一阵茫然和悲哀。她不再说什么，脚步沉重地走出了饭店，来到公寓大厅的电梯间。她昏昏沉沉四肢乏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回到房间，时成看着大包小包，又不想睡了，她得将乱七八糟的房间整理整理。这时，手机响了，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

母亲说：&ldo;这几天，家门口有不三不四的人在转悠，我看是冲着你来的。&rdo;

时成说：&ldo;妈，千万别搭理他们。今天我又换地方了，他找不着我。&rdo;

母亲说：&ldo;你成天跟打游击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妈为你担心哪。&rdo;

时成流泪了，哭着说着：&ldo;妈，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是有自尊有价值的，不是供人赏玩的花瓶，更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rdo;

关掉手机，时成更伤心了，趴在被子上，&ldo;嘤嘤&rdo;地抽泣着，不一会，便和衣睡着了。

《审美疲劳》第三章（1）

胡大江告诉老马，老婆比我整整年轻二十岁，是那种令人钦佩、使人肃然起敬欲罢不能的女人，也是一个捧在我手心里，时刻担心被摔碎的瓷娃娃。

老马坐着出租车来到了胡大江公司的大门口。

胡大江的公司坐落在新街口闹市区，这里高楼林立商贾争斗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是有钱人和有权人呆的地方。每当走进这个繁华喧闹的市区，老马总有一种被时代和社会前进的车轮抛弃的失落感。这里的发展越是日新月异，他的失落感越是强烈。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很简单：置身于这块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土地上，几乎没有东西是属于他的。他仰望着一座座高山峻岭般的楼寓大厦，很快联想到了这一座座高楼在建设施工过程中的黑幕交易。看着一扇扇窗户里释放着的忽明忽暗的灯光，联想到的是有钱人哗啦啦的麻将声、哼哼唧唧的拥抱&ldo;二奶&rdo;、情人、女秘书的调情声，觥筹交错的碰杯声，扯着破锣似的嗓门，摇头晃脑声嘶力竭自鸣得意的&ldo;卡啦ok&rdo;声……这些人有钱必有势，趋之若鹜地跻身时代潮流，拥有时代最新潮的产物，头破血流地挣抢时代每一个属于他的或不属于他的机遇。顿时，他脑海里闪现出《动物世界》里，众多凶猛的狮子在撕咬着一头耗牛，血醒的画面太恐怖了！

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老马最反感的是房地产商人和银行家。他的一个朋友弃文从商，几年前用十几万元钱定金圈了几十亩地，在市场上&ldo;炒&rdo;了几下，翻了几个筋斗，拿着炒出的资金，圈了上百亩土地，向银行贷了几千万，接着又去炒楼花，搞抵押贷款，周而复始滚雪球似地生意越做越大……这就是房地产商人、包工头和银行家。他们用纳税人的资金做冤大头，借鸡生蛋，各有所获。他们除了投机行贿钻政策的空子，屁本事没有一个。我操！

胡大江的公司到了，他在门口等着他。

老马下了车抬头一看，不由为之一振。眼前是一座三十多层的高楼，进入底楼大厅犹如置身五星级洒店。地面墙壁上贴着的乳白色大理石豪华气派，电梯门和水晶吊灯金光灿烂。

看着老马有点&ldo;刘姥姥进了大观园&rdo;的神色，胡大江得意地说：&ldo;这大理石是真的，一块近千元。这电梯门和水晶灯架，镀了一层18k黄金。&rdo;

妈妈的，有钱人的脑子常常有毛病。老马在心里骂了一句，问：&ldo;有这个必要吗？&rdo;

胡大江说：&ldo;太有这个必要了，这是展示公司的门面和实力。生意场上的人太势利眼了，看你公司是个寒碜样，二话不说，掉头就走。&rdo;

老马这才看到挂在大厅内的十几块铜牌，都以胡总的名字大江命名，上面分别写着&ldo;大江投资公司&rdo;、&ldo;大江房地产公司&rdo;、&ldo;大江机电设备股份有限公司&rdo;、&ldo;大江土方工程机械设备公司&rdo;等等，而&ldo;大江影视文化传播公司&rdo;的铜牌则挂在最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