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啊,怎么了?”
“我可以送你。”
“不用,有直达大巴。”
他“哦”一声,人却站那儿不动。
周语不再理会,往寺门走。走出两步,听到那男人在身后说:“你几点走?”
周语回头,他果然看着自己。
周语想了想说:“八点吧。”
男人立即:“八点大巴收班了。”
周语说:“明早八点。”
男人仍有回答:“早上大巴还没发车。”
周语不说话了,站那儿抱臂看着他,嘴角越勾越高。
她这么一揶揄,那男人立马没了笃定,挠着腮去看别处:“我的车随时能走。”
安静,有鸟叫没人声。
等了会儿抬头,对面的女人仍是一脸似笑非笑。他撇过脸,瓮声瓮气的加一句:“不信你先去问。”
周语上前两步,慢悠悠说一句:“我还非你不可了?”
他身后,是参天的鸡冠刺桐,落了一地红。他站在繁锦之中,一本正经的点头,“嗯。”睫毛长得像两把浓密的刷子,悠悠扇着。
周语饱含感情的说了一声:“哦------”
男人听不出别的,只顾趁热打铁:“你记下我电话,要走打给我。我号码是……”
12345,带着口音念一通。念完余光一扫,对方根本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他捏着后颈项,看天看树,脚下却不动。
片刻后,周语哼笑,手机丢出去。
那人接过,长腿稳着摩托,毛巾擦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了十一下,还给周语。
周语瞥一眼,移动的,182开头,没名字。
她随手给他添了个备注,点了“保存”。
白塔寺青烟袅袅。游人惨淡。卖香烛的大爷耷拉着布鞋在树荫下打盹。
大雄宝殿,周语祭拜,上香,许愿,抽签,一派虔诚。
她抽到一只下签,一位慈眉善目的胖和尚替她解签,说她近年有大难。若要化解,无非要修持禅定、感恩礼敬,方可遇到贵人。
周语并不当回事,托腮问了几个浅薄问题。
胖和尚解完,退居一旁打坐。
周语跪坐在寺里发了一下午呆,听胖和尚诵经。
他先念了清心咒,大悲咒。然后又开始念心经。
和尚念道: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周语望着宝相庄严的金色佛像,昏昏欲睡。
醒来已是黄昏。
胖和尚起身要走,周语走过问:“师父,我失眠多梦。除了听您念经,还有其他方式能改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