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最是无情无义。
到第四天傍晚,雷电天气。
大锅柴灶,周语已得心应手。一个人生火炒菜从容不迫。
屋外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周语锁门。老式门,横一根木门栓。门刚锁好,天空银龙游弋,紧接着一声霹雳,屋内陷入黑暗------停电了。
借着闪电光,她摸索着找打火机。
狗叫由远及近,拍门声顷刻响起。
周语开门,一个高壮的男人矗立在门口,浑身湿透,带着清冽的泥土味。
一身刚毅,唯有眼睛温柔,能储春雨。
他点亮马灯,屋内亮起来,光晕不大,人在眼前总看得清了-----像只落汤鸡。
他怀里的背包却干燥。门口倒着一把湿答答的黑伞,印着医药厂广告。
一路上,他用伞挡着包。
周语惊讶:“雨这么大也有人跑船?”
顾来脱□□恤拧水,“我找万三借了船,自己划回来的。”
“怎么不等天亮再回来。”
衣服拧得半干,胡乱抹脸擦头发。他与她擦身而过,嘴上信口那么一说:“答应了今天回。”
周语怔。
柴火噼啪作响,马灯挂在灶前,飞蛾围绕。
顾来指一下包:“里面那个红色口袋是你的。”
一堆肥料种子面上,果然有只粉色袋子,印着某精品店的logo。
她一样样掏出来,梳子,卫生巾,洗发水,没听过牌子的护肤霜,还有一件暂新的,大了一个罩杯的文胸。
顾来余光扫过,那女人正拿着文胸看。
……顾来感到头皮有点麻。
下一刻,周语若无其事的将东西一一收好,只字未提。
雨越下越大,砸在瓦砾上,缤纷明快,像要将其击穿。
闪电一道紧接一道,大地时黑时白。
周语说:“你在烧洗澡水?”
“嗯。”
她推开后院的门,滂湃大雨汇成瀑布,从峭壁飞溅而下。
周语说:“怎么洗?”
顾来没答话,去里屋端了个巨大的锡盆出来,用水涮了涮,放在屋子正中。
先倒热水,再冲进凉水,伸手试了温度。
起身,甩着手上的水说:“你先洗。”
灭了马灯,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周语本不是矫情之人,脱了衣裤坐进盆里。
盆很大,她屈腿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水漫在腰下,有淡淡的胆水味。
她想起小时候,她还是个头发稀少的小丫头,母亲替她洗澡。类似的盆,水里浮着塑料鸭子和小球。
周语拂水,泛起水花,泛起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