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痛得哀嚎连声,却不肯轻易放弃唯一的救命稻草,硬撑着受了十来棍才松手。她刚一松懈便倒地不支,躺在一堆污秽中,一动不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顾来赶紧拉开周语。
满婆再骂了女人几句,锁上窗便来看周语的伤势。好在只是被抓掉一些头发,脖子上抓住几道血痕,并无大碍。
她严声责怪周语:“让你别靠近,那疯婆娘狂起来,逮谁都是又抓又咬!”
周语用左手揉头,她的右手从刚才起便一直放在衣服荷包里,手上缠满头发。
顾来瞥周语一眼。
周语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满婆说:“麻烦倒没有,就是你自己吃苦,你看看,好好的头发,给抓成什么样了……”伸出枯槁的手,替周语理了两下。
老人还想说什么,她儿子打断她:“妈的活该!”满婆瞪儿子一眼,满叔又指着那疯子女人的方向气呼呼的骂,“老子今天不宰了她!”
他佝偻着,满脸横肉,面部因愤慨而狰狞。
周语没再说话,脑中画面挥之不去,还有那女人绝望的哀求和嚎叫,过了很久,仍在她耳边萦绕。
满婆留二人吃饭,顾来推辞,带着周语离开。白狗倒是通人性,跑在前面,将二人送出很远。
周语回头,白狗摇尾站在田坎尽头,它身后的一片葱翠的竹林。青白色的炊烟从林间农家冉冉升起,祥和,宁静。
顾来一言不发走在前面,走得很快。
周语加快步子跟上,喊他:“喂,你慢点!”草帽磨蹭到头皮上的伤,隐隐作痛。她摘下帽子扇了扇,嘀咕一句,“抽什么风?”
顾来这才慢下来,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盯着周语,“你为什么这么做?”
周语一愣,解释道:“她动作快,我没留神,让她抓住了。”
“你不是没留神,”他瞪着她,逐字逐句的下了结论,“你故意让她抓到。”
周语以指作梳撩一下头发,又掉下几根来。她淡淡的说:“我受虐体?”
顾来不受糊弄,蹙着眉对她上下审视。
安静几秒,顾来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
“你那时喊她名字。”
那时周语小声对她喊,陈佳。那女人听到有人认识自己,这才发起狂来。
周语怔一下,突然想起折包装纸时,那篇杂志上的寻人启事顾来也看过,显然他也认出来了。
顾来来回走几步,匆匆回头对上她:“周语,别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