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
“吃了,”她说,“羊肉一买回去我爸就炖上了。”
李季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腿端着茶杯,笑着:“你爸手艺不错,”他从茶杯里抬起眼,若有似无的瞥她一眼,“你就没带点回来?”
周语低头束发,“带回来你又不吃。”
李季靠在沙发上舒展筋骨,随口说:“皓皓爱吃。”
周语说:“那下次吧。”
话题绕着李皓转了会儿,周语累了,便要去睡。
李季起身走在前面,丢下话:“去上柱香。”
周语皱眉:“都这么晚了。”
李季已消失在拐角,声音传来:“我在佛堂等你。”
那一刻,周语就像在高档餐厅吃鱼时卡了喉咙,四周的名流礼仪而安静。她不能咳出声,只能忍痛吞咽,血水都咽进肚子里。
周语盯着桌上的香炉瞧了会儿,起身跟去。
佛堂青烟袅袅,佛主半睁半闭。
周语面容麻木的上香,祭拜。然后跪在一边,看李季一丝不苟的扫去金佛身上的灰尘。
深夜,周语迷糊醒来,床前伫着一个黑影!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直直看着她。
蓦地,那人伸出手。
周语大骇,低喝道:“谁!”
床头灯“啪”一声打开,李季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她。
手上握着被子,“从皓皓房间出来,到你这儿看看,这么大还踢被子,”他替她盖上,笑容温暖,“果然还像个孩子。”
周语惊魂未定,出了一背的汗,说不出话来。
李季在屋里站了片刻,说:“睡吧。”拉拢门出去了。
再睡不着。
她在床头柜里找了颗安眠药,想了想又加了一颗。光脚下床,房间里没开水了,她倒了小半杯洋酒,一仰而尽。
周语坐在办公桌前,坐得规规矩矩,听医生讲注意事项。
那是十一月末,那天还有点明洁的太阳花花,洒在窗外的黄葛树上。
她敏而好学,态度端正。
从医院出来,周语跷腿在医院花坛坐了一下午。
化验单高举,薄薄一张纸,阳光透进来,像朦朦胧胧的新希望。
遮阳伞下有个烟摊,周语低头在一排排烟盒上摸来摸去。
老板忍无可忍,拿鸡毛掸子弹灰:“哎哎哎,买还是不买啊!”
周语说:“不买!”抬眸一笑,得意道,“从今儿起,姐姐戒烟了!”
老板心骂:有病!
周语非但不买,还从包里摸出一包还没开封的软中华,抛过去:“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