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佛堂,他在禅室,中间隔一道竹帘屏障。
偌大的空间,莲花灯飘摇,光晕影影卓卓。
她站在一地流金中,莞尔一笑-----
“我赌他终生不娶!”
周语说那话时,鲜活得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活在纯净无垢的梦里。
有着积极向上的人生规划和浩瀚远大的抱负理想;对爱情满怀憧憬,对明天踌躇满志!
那是李季从未见过的,真真正正活着的周语。
有的人,一遇到,就会知道结局。
顾来于她,就是那样的人。
李季咬着腮帮,有那么一瞬间,他对那个乡巴佬,嫉妒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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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周语往门口走。
“站住,”李季叫住她,“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周语说:“知道啊。”
“你真想死?”
“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这样活。”
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缩在天台的角落,瑟瑟发抖,怀着绝对的崇敬,对他言听计从的小鹌鹑了。
自从她从蓝田镇回来,她处处与他作对!
李季笑着,连说两个了“很好”,目光沉下去,阴翳起来,连声音也冷了,“真想死?可以啊,但你是不是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周语我告诉你,你的命还真不是你说了算。”他笑出声,五官扭曲,面目可憎。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好似情人一般低喃,指着那扇门,“你大可试试,能不能从那儿走出去。”
周语推开他,看他的目光甚至有点同情:“晚了李季,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打了电话投案自首,”她抬手表,“估计这会儿警车已经到门口了。”
李季几乎是冲口而出:“简直愚蠢!”他指着她,“你呀你!”要教训,又顾虑这当务之急,于是暂不与她计较。
他在房间来回疾走,抚额苦苦思索要如何善后。
他琢磨得那样投入,周语甚至有点不忍打搅。
李季拿出手机给律师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室外有人敲门,紧接着是小佣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李总,外面来了好几个警察!说有人投案……”
李季身子一歪,扶一下身后屏风,稳住了。
内秀的眼睛,原本因无敌而静如止水,此刻也乱起来。
仪态尽失,瞠目结舌,再没有目空一切的笃定。
李季突然冲着周语:“你干的好事!”他挥舞双臂,几乎失控,像个他曾经言下的失败者,需要靠高昂的语调来渲染气势,“你当真活腻了?”
周语突然向他走过去。
尽管她表情平静,因着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号的铁榔头。那榔头在二十分钟前还敲坏了一个镀金佛像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