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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好，先数几？&rdo;

成功抚了抚头发，来分离自己的情绪，不然，他担心自己会咆哮。

&ldo;想数几就数几！&rdo;

&ldo;可是……我不记得我数到几了。啊，飞机斜了，它在往下掉……&rdo;

成功瞪着顽强地伸过来死拽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呼吸也不平稳了。

&ldo;我走的时候都没给我爸妈打过电话，机票也是临时改签的，如果我死了……可能都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叫单惟一。单是多音字，用作姓时，它读shan　，不是简单的单。我是江西南昌人，我家的名声在当地不太好……啊！&rdo;

&ldo;小姐，请你安静点！&rdo;成功甩了几次，都没甩掉那只手，觉得自己也快控制不了了。

&ldo;我不是小姐，我是个打工妹。&rdo;单惟一强调道。&ldo;我在天津读的大学，化工专业，同学说北京机会多，毕业后我就来了北京。不知道为什么，属于我的机会却很少。我送过外卖，卖过房子，在肯德基做过清洁工，现在这份工作是半年前找到的。说是市场部的销售助理，其实就是个打杂小妹，影印材料，倒茶买便当，接电话发传真……经理她并不是有事去不了上海，我在洗手间不小心听到她的电话，她……和一个男人约了去大连度周末，那个男人不是她老公……&rdo;

&ldo;好了，可以松开你的手了。&rdo;成功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飞机升到了理想高度，平稳飞行，舷窗外，蓝天白云，斜阳如画。

单惟一茫然地张着嘴巴，&ldo;我们安全了？&rdo;

成功沉默地掰开她的五指，长长地吁了口气。

两位空姐推着餐车，开始派送饮料。

成功要了杯矿泉水，他没什么说话，但他觉得特渴。单惟一迟疑了半天，要了一听雪碧。

空姐拿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ldo;一听？&rdo;

单惟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拿眼偷偷看成功，&ldo;我……不喝别人喝过的杯子。&rdo;

&ldo;我们的杯子每使用一次后都会消毒。&rdo;空姐笑得有点冷。

&ldo;我知道，我知道……那我什么都不要了。&rdo;

又是那样笑得小心翼翼，仿佛很无辜，仿佛很体贴，成功一双俊目倏地眯了起来。

空姐以为是自己惹恼了成功，撇撇嘴，说道：&ldo;你是头等舱的客人，我们当然会服务到让你满意。&rdo;递过去一听雪碧。

单惟一并不傻，听得出空姐语气中的讥诮，这下更尴尬了，可到了这份上，她又不能不接。

餐车推去经济舱，她就拿着那听雪碧颠来颠去，僵硬地兀自微笑着。

&ldo;我并不是无理取闹，&rdo;她对成功解释道，&ldo;我也没洁癖。我曾经和我同学合用过一个杯子，后来她和我哥交往。我哥背着她还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她……把杯子打破，捏着瓷片，告诉我她要自杀，还好哥哥赶回来制止住她……就这样，我心理……你懂吗？&rdo;

成功不懂，他知道自己外表俊美，笑容迷人，很招女子青睐，但从来不知自己有做知心哥哥的潜质。

&ldo;呵……&rdo;见成功没回应，单惟一讪讪地笑，随手拉开了雪碧上方的吊环。

成功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电视直播f1方程式赛车时，常有这样的镜头，车手历尽艰难，从强敌之中夺得了冠军，一群人站在得奖台上，拿着个特大号的香槟，在手中上下摇晃。

噗地一声，雪白的泡沫喷薄而出。

：：

8，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二）

接机处，宁檬像优雅的礼仪小姐，娉娉婷婷地立着，笑靥如花。

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子，在成功那张俊脸一出现时，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哇，帅哥！

女人都是虚荣的，这么帅的男人只朝自己走过来，眼里只有她，宁檬不免有那么一丝飘飘然。

等人走近，她乐了，&ldo;你这是想谁呀？&rdo;成功上身湿漉漉的，&ldo;两点&rdo;很清晰。

成功扯了扯衬衣，呲着一口白牙，&ldo;诱上谁就是谁。&rdo;眼角的余光捉到始作俑者排在等城铁的行列中，耷拉着肩，朝他心虚地笑，然后急急把脸转开，生怕他冲过来。

他咬牙切齿，生生地把嗓子口的怒气给咽下去。

他有许多许多话想告诉她：一个女人，如果长得瘦仃仃的，那么就识相点，别在白衬衣里穿紫色或黑色文胸，那不叫性感，叫自暴其短；出席那种订货会的场合，女人穿什么西装，披层纱最吸眼球了；在陌生男人面前，如果做不到高雅、矜持，沉默、傻笑总会吧，这世界不是谁都爱听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