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祁言还在和大臣议事的时候,凤歌便带着任不贱去赴易紫依的约。她要凤歌去的,是一个颇为偏院的宫殿,若不是专门过去,恐怕凤歌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凤歌在房间里喝着茶,问一旁的任不贱道:“你说,如今天下安定风调雨顺,你家主子还有什么事处理吧?怎么每天都那么忙?”
任不贱回说:“奴才曾经在御前侍奉过几回,皇上了大臣们说的事情,大多是税收和律法,还有一些欺行霸市的官家的事情。姑娘别在意,只要皇上有空,一定会和姑娘在一起的!”
凤歌低头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淡淡开口道:“我不是在抱怨他不陪我,只是觉得,那样劳累,恐怕对身体不好啊!有句话说积劳成疾,万一以后他先于我死了……”
“嘘!”任不贱连忙打断凤歌,“姑娘啊,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凤歌顿了顿,继续道:“万一他先于我死了,我定是会立刻随他去了,可我这么聪明,去追他的时候在黄泉路上抄了近路,结果比他先投胎,那下辈子,岂不是比他年岁要大了?你说,他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吧?”
任不贱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奴才听说,黄泉路尽头有个三生石,姑娘可以和皇上一起商量着,同在三生石旁等着对方,这样子,就应该不会有这种问题了吧!”
闻言,凤歌掩嘴轻笑,“这倒是个好法子。”
顿了顿,凤歌看了看门外,依旧没人来,她开口道:“易紫依怎么还不来?难不成她是在路上睡着了吗?”
任不贱道:“奴才去看看?”
凤歌摇头,“算了吧,反正回去祁言那里也是无聊,还不如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又顿了顿,凤歌起身走动,到桌前拿起房中的镜子,她瞅着镜子中的自己,皱眉道:“今天突然想起一句话,说是花无百日红。任不贱,你晓得女子的容颜,是什么时候开始衰退的吗?”
任不贱摇头,“不过听后宫的姑姑说,后宫的妃嫔过了二十岁,就开始花费大量钱财在脸上了。在宫里,只要是放出风声,说什么什么法子可以让皮肤新生,保准让无数妃子秀女趋之若鹜。”
凤歌苦笑,“以后缺钱了,这个倒是个好法子。”
凤歌今年十九。
这时,多总管风尘仆仆的进来,见到凤歌后松了一口气,“姑娘啊,您可让奴才好找!”
凤歌一笑,“怎么易紫依没来,倒等来了你?”
多总管疑惑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尚书房皇上那里啊!她还特地派奴才出来找姑娘回去,要一起说话呢!”
“哐当~”一声,凤歌手里的镜子落在地上,映着她容颜的镜面裂出一道伤痕来。
“多总管,快!回去!回去看看祁言!”
凤歌和多总管任不贱赶回尚书房的时候,空荡荡的尚书房里,祁言满衣鲜血的倒在地上,就在他心口的地方不断涌出血来。
凤歌连忙跑过去拿着手帕按在他心口,不一会儿帕子也被染红,让她看着揪心。她慌忙对多总管喊道:“快去找太医!快去找太医!”
多总管飞奔了出去,任不贱也出去找易紫依,尚书房只剩下凤歌和地上的祁言,她望着脸色苍白的祁言,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揪住了,就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动作。
“祁言,祁言,祁言……”
凤歌一声一声的唤他,回应她的,却是冰冷冷的沉默。
整个尚书房安静的像是冰窖一样。
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长,太医终于接踵而至,阖宫之人配合着太医忙了好一阵,才将祁言的伤口包扎好,不那么吓人。
凤歌瞅着床上像是睡着的祁言,开口问道:“如何?”
一屋子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开口道:“皇上伤在心口上,而且失血厉害,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用药止血,至于能不能缓过来……”
多总管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开口喊道:“张太医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皇上养着你们太医院,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听这么几句话?!”
太医们又面面相觑,另一个道:“皇上遇刺,事关重大,在下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