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却没有过多的暴露,只是眼圈红红地,像一朵在寒夜飘渺快要凋零的枯花,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开了头,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她站在车外,很倔强,转身要走时他下车扯住了她,她奋力地甩开他,眼泪流了下来。
很委屈。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江南区那块地一直没批下来。”
白筱很聪明,尽管在裴家她一直在藏拙,他却很了解她,他知道她听懂了。
“为什么一定要江南区,裴氏在城东那边不是有两块审批下来的土地吗?”
他望着她,语气有些冷也有些不耐:“江南区是丰城交通最发达的地方,裴氏想要东山再起,就需要有一个代表性的楼盘,你觉得城东那鸟不生蛋的地合适吗?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白筱什么也没再说,她拉开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转身重新进了酒店。
三个小时后她再次站在车边,脸上只有淡淡的倦意,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明天土地就会批下来。”
没有上车,她的背影在后视镜里越走越远。
他坐在车里,盯着后视镜,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手里的香烟却被折断。
翌日,审批书真的下来了,还是由朱局长的秘书亲自送达的。
再次在酒店遇到那位朱局长时,那张横肉遍布的脸像极了猪头,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看见他时没有热络地上前,而是冷冷一哼后转身就走,后来他才得知朱局长的脸伤是他的正宫太太用鞋底抽的。
那晚,白筱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朱太太的号码,在进房间前给朱太太打了一通电话。
她在房间里陪朱局长玩了一小时的斗地主,花了一小时劝架,躲在洗手间哭了一个小时。
她的胆子不大,当他以为她会半路开溜,她却进了房间。
……
有些回忆,并不美好,却偏偏记得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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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安受不了这样的安静,扭头问白筱:“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不是。”白筱答。
“跟人合租?”
白筱:“我跟我男朋友住一起。”
裴安安一愣,看向白筱的目光满是不相信,瞟了眼裴祁佑,眼底泛起同情。
白筱知道她误会了,裴安安可能以为她好面子,故意这样说来气裴祁佑。
但也有人知道白筱没有撒谎,但他却没开口。
车子驶进金地艺境,裴安安问白筱住哪一栋,白筱看了眼旁边大堆东西,报了栋数。
“这么多东西啊,让我哥帮你拎上去吧!”
白筱正想拒绝,裴祁佑已经下了车:“我送你上去。”
他打开后座车门时就注意到了那个男士名品店的袋子,还有那箱饮料,白筱并不喜欢喝饮品。
白筱不可能让裴祁佑登堂入室,刚说了一个“不”字,那边郁绍庭却从公寓楼里出来。
剩余几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原本还在公司的人却站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郁绍庭穿着早晨那套家居服,脚上是一双棉拖,手里还有一个垃圾袋。
他也看到了雷克萨斯。
裴祁佑握着车门的手扣紧,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白筱来不及拿东西,生怕郁绍庭误会,下车走到他的身边:“不是说在公司吗?”
“提前回来了。”郁绍庭随手丢掉垃圾,双手放回裤袋里,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眼角却扫向车边的裴祁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