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续儿,都长大了,为父常年在外,至今才能好好看你一眼。”白楚峰欣慰地拍拍公孙续那肩膀并打量地说道,而心中却想:我怎突然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那爹爹就和孩儿畅饮一碗。”
“你年纪小……”
“续儿长大了,爹爹可不要小看。”公孙续打断了白楚峰的说话,又向各宾客说:“爹爹不信,便请在场各位叔父与小子痛饮一碗。”说罢把手上的酒碗清个干净,不减适才其父之风。
在场所有宾客看着公孙家的公子都干了,又怎能失礼,当下又喝掉第四碗酒,并且赞口不绝。
“好,不愧是公孙家的子孙!”白楚峰喝彩道,然后二话不说也干掉一碗,接着又要过另一碗酒,马上对众人说:“本将军今天高兴,便与诸位敬上这第三碗!”
“咋才第三碗?”
“一、二、三、四……”
“将军喝多了……”
“这该是第五碗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最后都一致认为他们的将军醉了,白楚峰只好哼笑一声坚定地说道:“是第三碗。”
“……”众人不好反驳,但心想明明不会是第三碗。
“刚才分别是夫人和犬子给诸位敬酒,这碗才是本将军敬各位的第三碗,俗话说酒过三巡,先主敬客,客回敬主,最后主再敬客才算过了三巡。然而前两回均是本将军以主敬客,这回本你们做客是否该回敬了?如今不过才第三巡!”白楚峰捧着酒碗,不急不缓地对众人解释道。
众人惶恐,马上说:“将军说得对,说得对,大家都不要失礼了。”手里换过的新酒又再咕噜咕噜下肚。
看着面前这些人喝的过程有些繁忙,白楚峰嘴巴只是舔舔酒面,随手把仍然满酒的碗递给身旁的卫士,并接过另一个满酒的碗。
“唉!”
在场宾客都在模糊间听到一声长长叹息,发现那原来是白马将军的叹息,注意力又再次集中在他们的将军身上。
“唉……”白楚峰再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今天大家在此把酒言欢,本该是热闹之事,但……唉!本将军一想到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我们也曾经一起喝酒,十分痛快,可惜如今却不可再也!”
虽然白楚峰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但乱世中的‘人间生死两茫茫’他又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嘴皮上说着其实也深有同感,七情上面,在场宾客似乎都能感受那种悲苦。
宾客都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来安慰他们的将军,只好用喝酒的行为来掩盖那不知所措的尴尬。
突然:“越弟啊!都是兄长的错,去年此时我们一起练兵,切磋武艺,今天却独剩我一人把酒空对月,越弟啊!越弟……”白楚峰的声线也渐渐由洪亮转为低沉而沙哑。
“将军,节哀!”众人都纷纷跪倒在地,表示痛心。
“死者已矣,大家都敬上吧!”白楚峰举碗对天朗声说道,众人也跟着捧碗举天。
“兄弟们,都喝吧!”
众人听令,也都把酒喝到肚子里去了。
但是,当他们把盖在脸上的酒碗拿下时,发现他们的将军举向天上的碗依旧高举,一会儿过后才缓缓把碗放下来,并在胸前横洒出一幕酒帘落到地上。
有些人看见此情景立刻莫名地打起酒嗝,或许他们在想:早知如此,何必冲动。而其中那些慢了一步的家伙便暗自偷乐地把酒迅速洒到地上。
“不高兴的事情都过去了,宴席开始吧!大家继续痛饮!”白楚峰转头向大家嘱咐道,却提听见不少人都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将军!”
白楚峰不在理会那些快陷入迷糊的宾客,而是执起夫人之手共进厅堂,赵云在身后紧随而来。白楚峰却见堂内有位兄台正在默默吃酒,看见自己的时候举着酒杯点了点头,他也只好报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