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我起码现在还活着,可你呢?你明明那么喜欢乐子暮,喜欢到不惜滥杀无辜。这样的喜欢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么?你们妖真的那么冷酷无情么?”凤墨瑾虽然害怕回忆那天的事情,可是只要一想到有彼岸陪在她身边,心中就有无限的勇气。
那个人会陪在她身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甚至不会让她受一点伤!明明彼岸没有承认过,可凤墨瑾就是这样坚信着,因此她对着梨白也多了几分底气和责怪。
“是他不要我的!是他要娶红绡的,与我何干?是,我是妖,我没有心,可乐子暮难道就有?”似乎是被凤墨瑾最后一句话给刺激到了,梨白伸手抓住凤墨瑾的肩膀,靠近她恶狠狠地反驳着。原本冷淡的眸子此刻竟然显出几分悲恸,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梨白,凤墨瑾才发现这人眼中布满了血丝,想来是这几日为了乐子暮和红绡的事情也没能好好安眠。
情这一字,她不懂,可想想这字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否则红绡又怎么会利用乐子暮?
“梨白,他没有不要你。他最后想见的人只有你啊。红绡是在利用乐子暮,她只是想要吸引心上人的注意才想嫁给乐子暮的,他们是在演戏,真的!况且乐子暮他……”本想将乐子暮受伤命不久矣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半空中忽然有人直直朝凤墨瑾攻击过来,若不是彼岸反应快,迅速将凤墨瑾拉走,如今地上那个烧焦的洞恐怕要变成凤墨瑾本人了。
出手之人不是梨白,而是一个面目苍老阴狠的女子,她正愤愤地站在梨白面前,手中拿着一根鞭子,双眼死死盯着彼岸和凤墨瑾,口中的话却是对梨白所说的:“孩子,不要相信她们。她们只是想骗你回去,她们通通都不是好人!”
柏离笃定又隐含阻止梨白跟她们走的话,让凤墨瑾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似乎万分不愿意梨白再见到乐子暮,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骗梨白对我们又没有好处!我跟彼岸姐来这只是因为乐子暮想见梨白!梨白,你若不回去,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你忍心让他死不瞑目么?”柏离眼见着凤墨瑾再度开口就想一鞭子挥过来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可是偏偏被那女子身边的红衣女挡住了所有的攻势,分明是用上妖力的攻击,在那女子面前却软绵绵的如同软垫一般无力!
眼尖地瞥见那红衣女子袖子上的花饰,柏离立刻变了脸色:彼岸花!这人就是那男子口中所说的往生阁阁主,也是那个可以实现他人心愿的神秘人!她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人的大名,此番却是第一次见面。
一想到事情变得棘手,柏离出手更是狠辣,招招冲着凤墨瑾,可惜彼岸防得滴水不漏。甚至让柏离觉得挫败的是:这人根本一动没动,却能够在她的攻击下毫发无损。
奈何不得彼岸的最后结果就是凤墨瑾终究还是说出了让柏离最想隐瞒的话,她早知道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乐子暮失忆的事情,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将有关乐子暮的事情告诉梨白!若是知道乐子暮命不久矣,梨白那个傻孩子一定会不顾一切跑回去看他最后一面,甚至很有可能拿自己的精元来救那个负心汉!
她放在手心疼的梨白凭什么将余生全都交到一个人类手上!
怨恨地盯着凤墨瑾和彼岸,柏离此刻真的很想杀死这两人,她千辛万苦带着梨白躲到这个空间就是不想有人来找她,却没有想到仍旧有人能够打破她的结界,顺利地来到这里见到梨白。
“你说的是真的?子暮要死了?”正想拼上去杀死彼岸和凤墨瑾,柏离耳边却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梨白知晓乐子暮快死之时的伤悲。明明那人类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对他的爱,真是一只傻傻的花妖,比她曾经收养的那个女孩还要傻。
“婆婆,我要去见他!”梨白猛地跑到柏离的身边,打断了柏离对过去的回忆,她哀求地看着柏离,通红的眼眶中满是泪水,这般伤心的模样让柏离顿时心疼不已。
她伸出手摸摸梨白的头,半晌后终于柔声说道:“孩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将来不要怪婆婆没有阻止你。”撇过头,柏离松开手慢慢往不远处走去,不多时就消失在彼岸三人眼前。
“对不起,婆婆,谢谢你!”学着人类的方式梨白跪下,郑重地对着柏离消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冲着凤墨瑾和彼岸展颜一笑:“带我去见他吧。”
此番离开这里,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回到这个悠闲的地方。梨白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这世外桃源,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婆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回到往生阁,梨白就被画凝一把拉住塞进马车里,只听得马嘶吼一声,马车立刻在大街上飞奔起来。似乎是提前被人打过招呼一般,此刻的街上鲜少有摊位和人,是以马车一路狂奔、安安全全地到了乐府。
江情还来不及停稳马车,梨白和画凝就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往乐子暮所在的房间跑去,路上不时有些仆从诧异地望着风尘仆仆的两人,想着要不要阻止这两个人闯进公子的房间,可一想到其中有个女子是那个阁主身边的人,他们便不敢再拦:老爷说过公子现在正在等往生阁的人。
匆匆忙忙地跑进房间的时候,梨白一下子正在原地,房内有不少人。她所熟悉的乐父并几个姨娘正围在床前,微弱的哭泣声从他们那边传来让梨白心顿时一紧,红绡则是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头,满脸都是惊慌,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冷眼旁观,那表情与此刻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