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上前去跟彼岸说些什么,门口的风铃声却已经突兀地响了起来,几人愣了片刻就看见梨白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直奔到彼岸身边,抓着彼岸的肩大声问着:“子暮的心呢?你知道在哪?对不对?”
“梨白,你先冷静点。乐子暮在这里,你别急啊。”凤墨瑾和画凝同时冲上来抓住梨白的一只胳膊,两人一边将梨白拉离彼岸的身边,一边低声劝哄着。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梨白却是一下子甩开了她们的手,转而去抢彼岸手中的琉璃球。
“子暮,子暮……”将琉璃球捧在手心,梨白将自己的脸尽力地贴近那颗心脏,口中一遍又一遍唤着乐子暮的名字。
凤墨瑾和画凝看的忍不住咋舌:梨白竟然能这么快找到乐子暮的心脏,莫非是心有灵犀?
只不过惊讶之余,看见此刻的梨白,凤墨瑾和画凝还是觉得心里有种淡淡的伤感,若是没有和梨白熟识起来,她们就可以置身事外而不会觉得这样难过。
“梨白,那是乐子暮送给你的最后礼物。”彼岸淡然地从躺椅上起身,站到梨白面前,从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的梨白手中拿过那颗琉璃球。手微一用力,琉璃球的表面就出现几道裂痕并且有蔓延的趋势,不过多时整颗琉璃球便碎在了众人眼前,只剩下一颗鲜活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
彼岸暗暗使了个颜色,示意凤墨瑾和画凝抓住梨白,自己则是将那颗心脏放到了梨白的心口。
似乎是梨白体内有吸引力一般,那颗心脏从彼岸手中慢慢移动最终进入了梨白的身体。
凤墨瑾和画凝见状也适时地松开抓着梨白的手,一个靠着江情一个拉着凤墨清,几人都稍带不安地看着梨白。
却发现这人只是木然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在感受里面的跳动,良久他们才看见梨白微笑着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说这颗心是为了我跳动,原来真的是为了我。”
“谢谢你,阁主,也谢谢三公主和画凝。”梨白仰起脸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最后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慢慢落到地上,化成了一朵纯净的梨花。
“我要走了。各位有缘再见。”梨白安心地对着自己的心口慢慢说着话,随后转过身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她要带着乐子暮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作为人类活下去。
“梨白,如果有一天你没地方去了,就回来这里。我和小凝会照顾你的。”冲着梨白远去的背影,凤墨瑾忽然大声喊出口,画凝也站在她旁边将方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边。
“好。”回过头冲着两人丢下一个笑脸,梨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最后的光辉中。
彼岸蹲下身,将梨白所留下的那滴眼泪化成的花瓣捡起,漠然地说着:“代价我收到了”,转身便拿着那朵花进了后院的屋子。
我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只剩下一颗心。——乐子暮
如果有一天彼此再相见却是在其中一人的葬礼之上,你会不会后悔曾经这么决绝地离开我身边。
梨白离开往生阁没几天,乐府便为乐子暮办了身后事。葬礼并不算隆重,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痛苦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愿意过多得想起,因此乐府只不过请了一些亲戚和乐子暮的朋友之类的参加。
婚礼不成反成葬礼,恐怕很多人都不曾经历过这般戏剧性的事情吧?乐府婚礼当日新娘被人抢,新娘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连同另一个男人伤了自己的未婚夫,使得婚礼最终变成葬礼的事情也变成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被凤离城的人私下谈论。尽管流言飞飞,但顾忌着乐府和红府的声望,也没有哪个人敢太过谈论当事人的名字。
红绡则是因为乐子暮的死亡大受打击,更何况那****清醒过来之后,眼前又失去了兰笙的影子,当下便觉得有些委屈和伤心。她为了兰笙付出那么多,害了那么多的人,可到头来那个人却将痛不欲生的自己丢在了这个冷冰冰的房间里。
而且那个房间还有鬼,她竟然亲眼看见梨白穿过了墙壁,然后消失不见了!一想到梨白来路不明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红绡就觉得整个人发寒。
惊恐又伤心地想去找兰笙寻求温暖却被守在乐府门口的自家仆人一把抓住,不顾她的反抗和命令愣是将她关进了房间。一日三餐皆有人送到房里,可就是不肯放她出去。红绡郁闷地天天在房里砸东西,送去的饭也全都被她丢向了送饭的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