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歇息后,后半夜却突然下起了雨。
一片寂静里只听到水珠落下的声音,冷月睡不着,慵懒的靠在床前,淡淡阖着双目想着白日里的事,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
不仅仅是老夫人对许秋蕊态度的问题。
许秋蕊本身的谜团也有一堆。
首先会医,虽然冷月一直猜测许秋蕊会医,但经过这事之后,她笃定许秋蕊会医术。
洛王府马场里,给她的骑装里添点马儿讨厌的香料;还是及笄礼上,用五石散加迷惑心智的香料使得那位琴师神志不清;在荷包里放灵香草使得黄姨娘早产,还有今日一眼瞧出她给顺义扎的几个穴道是哪几个穴道,以及什么作用。
这所有的一切都指证了许秋蕊会医术,而且还很精通。
可是许秋蕊从小在许府长大,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医术,就算是看医书自学,也到不了她这种程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许秋蕊对许府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除了许文良和二奶奶,她看向其他人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的冷漠,连二老爷也不例外。
甚至于她今日竟毫不犹豫毫不怀疑地要和许府断绝血缘关系。
她为什么会对生她养她的许府有这么大的仇恨?
仅仅只因为老夫人对她们兄妹态度不好?
冷月越想越乱,长叹了一口气,她自己的事都理不清,还去想许秋蕊的做什么。
她微微倾身,想了想,披了外衣站起来,走到窗边。
她依着窗沿,听着小雨滴答滴答声,愣愣地出神。
突然,有个人影闪过窗外,冷月警惕地后退,点亮了屋里的油灯。
守夜的小兰瞧见里屋灯亮了,赶紧披着外衣跑了过来,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冷月高举着矮凳,凶神恶煞地看着对面的人。
而被冷月紧盯的人只是站在屋外,隔着窗户和冷月对视。
那个人正是许文良。
“二公子!你三更半夜跑到姑娘的闺房做什么?”小兰立刻挡在了冷月的神情,一副凶神恶煞要随时叫人的模样。
透过廊下微弱的烛光,小兰看到二公子清秀的面庞上,有着无尽的哀伤。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冷月。
冷月见小兰进来,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放下手中的矮凳,对着许文良道:“二表哥,今日之事是你妹妹自找的,你不该来找我的。”
冷月只当许文良是来报复今日之事。
许文良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冷月眨了眨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你和她一样,都是苦命人。”许文良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冷月嘴角抽了抽,不客气道:“我和她不一样!”
“一样的。”许文良长叹了一口气,“一样的,是一样的。不该,不该自相残杀的。”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冷月看着大打开的窗户,和外头的一片漆黑,只觉得头疼。
“莫名其妙!”冷月轻轻说了一句,就在小兰的服侍下,重新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