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清道夫’很聪明,他虽然热衷于杀人,却不会主动做一些惹祸上身的事情。”楚白道,“周赫案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从目前证据来看,孔林海的嫌疑很大。孔林海杀了周赫,将罪责推到‘清道夫’身上,从而惹恼了‘清道夫’,因此惨死在家中。”“但问题是,’清道夫’手法缜密,就连警方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前犯下的案件,孔林海又是如何得知,并进行了模仿的?”“孔林海和‘清道夫’之间一定存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关联。”邢司南沉思片刻,“会不会……和孔林海让周赫加入的投资有关?”“孔林海再怎么说也是孔文斌的亲生儿子,孔文斌不至于吝啬到连一百万都不愿意给他。唯一的区别是,孔文斌一定会让他仔细交代钱的去处和用途。而孔林海特意找周赫借钱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我记得周赫最后发给孔林海的短信内容,”楚白回忆道,“上面写的是,‘……这样赚来的钱,我嫌脏’,以及‘我会把证据交给警方’。看来孔林海对周赫痛下杀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还不出一百万,而是因为周赫掌握了他某些违法犯罪的证据。”“一百万的本金,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又能低风险高投入,又和‘清道夫’沾上了关系……”邢司南蓦地想到了什么,皱眉道,“该不会,他在走私毒品吧?”遗照现在的禁毒力度,走私毒品无异于自寻死路。孔林海胆大包天,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要铤而走险搅和到这种生意里去……也真是颇有些令人费解。楚白把面包咽下去:“你们这些富二代的职业规划和追求……都挺特别的。”“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邢司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孔林海已经死了,但是我们搜查了他的住所、电子设备,找到了一些……没什么用的线索。”楚白以为他只是谦虚,闻言放下手上的面包和牛奶,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表情。“孔林海的住所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他的感情状况不明,不过他的邻居倒是看到过几次他带着不同的女性回家过夜。”邢司南道,“我们查了他住所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记录,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8月23日下午3点,这也与小区保安的口供相符合。经过尸检,确定孔林海的死亡时间是在8月23日晚上11点左右,死因是心脏破裂引起的失血性休克,心衰死亡。”“同时,孔林海的设备也被人为地清理过,除了他和周赫的那段聊天记录外,其他文件、聊天记录、浏览器记录均遭到删除。”楚白这才知道邢司南说的没什么用就是真的没什么用。他麻木道:“’清道夫’的下落呢?你刚刚说过,搜查了他落水附近的水域,但是没有发现他。”“说到这个,”邢司南抬起下巴,确保自己处在一个比楚白略高一点的位置,仿佛这样开口的时候就会多些底气,“能跟我说说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单独一个人开车去追人,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就不说了,撞桥那一下子真叫一个气势如虹……”他顿了顿,尽量以一种平静而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开口道:“你是觉得自己是超级赛亚人是么?”楚白:“……”他正打算反驳,便看见邢司南转过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汽车店的发票,他将目光移到最底下“金额”那一栏,被那一连串的零闪瞎了眼睛。楚白瞳孔地震。他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试探道:“那什么……”“这是汽车4s店初步评估后给出的结果,不一定准确。不过那边给我的建议是,”他三十七度的嘴吐出了几个冰冷的文字,“别修了,买辆新的吧。”“……其实你也有责任对吧。”楚白硬着头皮道,“你要早告诉我你那车那么贵,我就是撞我自己也不可能撞你车啊……”“你还想撞自己?!”邢司南呵斥道,“要不是我那车皮实,经得住你这么造?换辆普通的车,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讨论钱不钱的问题?”楚白自知理亏,垂下头:“我错了,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道歉真熟练。”邢司南收回手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他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继续道:“没有发现他,意思是既没有从江两岸的监控发现他离开的踪迹,也没有在江中发现他的尸体。”楚白摇了摇头:“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依旧躲在越州市里的某处。”“范围太大了,在整个越州市里找一个人约等于大海捞针。”邢司南道,“警方已经临时紧急加大了越州各高速出入口和交通站的安检力度,确保‘清道夫’无法离开越州,但这样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