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啊,希北风你当爹了,哈哈……”
小屁孩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笑得很开心:“对了,你还欠我糖果!”
日了狗!
没心没肺的混蛋,这都快死了还想吃糖?
希北风干笑道:“行,这么一点小心愿,我保证满足你。”
“上次你也说得跟真的一样,结果一个多月了……”小屁孩颇为幽怨地道:“药真的很苦,要是有两颗糖果就好了。”
“我立刻让人去弄。”希北风算是败了,赶紧招呼外面的人去找糖果,没多久后还真弄了一小包过来。
给病患们都分了点后,希北风私藏了两颗,打算回去后复制一下,虽然味道可能会差了点,但喝完药满嘴苦味来吃,大概是吃不出来差了点的。
陪他们吃完一顿晚餐后,希北风就离开了这里,以后大概也很少会来这里了,首先他没有时间经常来,其次的话闵圣人很有意见。在对方的眼里,他大概跟一只生金鸡蛋的母鸡没有差别,要是也染了疫病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不过有沈谅在这里,他还是很放心的。这家伙除了每天早晚各回去汇报一下情况,真的就是决定吃住都在这里了。不得不说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人,对自己够狠的,压根就是在玩命。不管其初衷和目的是什么,反正他是挺唏嘘佩服的,甚至于想起了某些洗脑能力特别强的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没有再到这里了,只是每天听一听治疗信息,知道李清夏和小屁孩的情况算是还稳定后,安心地生产大馒头和各种药材。每天睁眼闭眼除了馒头还多了药材,好像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但是气味却不敢恭维,比以前还令他作呕。
茅依依一直在避着他,而他也尽量不与对方碰面,每天都是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渐渐离去,不曾开口与之对话。如果说崔管事做那种事情,是职责所在,那么他做那种事情,就的确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无论如何,死在他手里的人确实不少,甚至于这几天做梦的时候,都偶尔会梦见一些陌生而熟悉的脸庞,双手无力地伸过来,漫无目的地抓着,就像是蒙着眼睛在玩捉迷藏。
只不过这一次,是一群人蒙着眼睛,在抓一个人。
但是其实除了被崔管事惊醒的那次以外,后面做梦的时候他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了,就像是普普通通地做着一个毫无意义的梦。看着那些跟瞎子一样,怎么都抓不住他的人,他甚至有点替对方悲哀,因为那些人的面前,他根本就不存在。
仿佛上帝般的视角下,一群人稀里糊涂的人,又怎么可能传递出令人恐惧的心情呢?
这样的梦境,就像是同个世界不同次元的现实,触手可及却完全虚幻,可能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观测,不得不说极为可笑。
每天的生活重复而单调,死亡发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好像远在天边。他处在迷宫的中心,连最近的人都不曾见过,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离。要不是有闵圣人每天例行过来看他一次,他甚至以为自己在人群中的孤岛里,但尽管如此还是活得像个幽灵一样。
最后,他只能用想起这么几个字,无聊至极的自作自受。
“娄皓月也进来了。”
终于,茅依依的声音响起。
然而,这次希北风宁愿她的声音没有响起,尽管那声音中带着点悲悯,但是他却觉得有一种无声的嘲笑伴随。
叹了一声,希北风没有说什么,虽然曾经有过不愉快,但是他并不希望见到娄皓月进来。
当天傍晚,他走出孤岛,又一次进入隔离区。
娄皓月躺在床上,身体有许多金色光芒飘散而出,完全不像是初期感染者。她的神志还很清醒,看见是他进来后讶异了一下,却是好笑地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待在管理区里躲着呢,每天都有人到那里控诉你,要求你给那些无辜的人偿命。”
对于距离她很远的生死,她并不在意,只是那笑意里终究少不了一抹恐惧,那是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的畏惧。
“你哥还正常吧?”希北风蹙眉道。
“他还好。”娄皓月道。
希北风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不早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