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帝城,黄昏时分。
一名年轻的雄性步伐踉跄地进入了一个阴暗的巷子中,他扶着墙壁,艰难地前行,手掌撑过的墙壁处,留下一点浅浅的血印子。
没过一会,那名雄性又折返了回来,用沾着特殊液体的袖口,仔细将这些血红的印记擦除,确保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后,他才继续步伐蹒跚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司锦沿着这七拐八弯的脏水巷子,不分方向地乱钻,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步伐声,如同催命一般越来越近。
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勉强打起精神来,试图在这破巷之中寻找一丝生机。
最终,司锦倒在了一处老宅子的门口,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很难把整个巷子搜查完毕,找到最合适的落脚点。
在路过了几处还算有些门面的宅子后,司锦选择了这一个看起来破旧不堪,里边想必家徒四壁的老宅。
西陆的雄性并不值钱,他很有自知之明,哪怕是长相好些的,也就勉为其难能混口饭吃。
如果去敲那些不是太差的宅门,恐怕看自己这一副病痨鬼,要死不活的模样,家主大概率会直接一脚将他踹开,免得弄污了门庭。
活蹦乱跳的俊美雄性,尚且没有什么地位,更何况就剩下一口气的呢?
司锦喘了口气,爬着到了老宅的门边,他费劲地抬起手来,敲了敲这甚至有点漏风的门。
几秒后,门并未打开,难道里边没有住户?
不会这样倒霉罢……
司锦不甘心地又敲了敲,这次力度重了一点,也是他目前能拿出来的全部力气了。
也许是因为第二次敲门的动作幅度过大,导致伤口被牵扯到了,司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冷不丁地发出了几声闷哼。
又过了十几秒,那些脚步声几乎是要拐个弯就能到他面前,司锦闭了闭眼,抬起手来,准备把手敲断算了。
反正也没有其他选项,倒不如留个残疾之身来资敌。
司锦的手抬起敲下后,却突然敲了个空。
他略微讶异的抬起头来,入眼的先是一双黑色的长靴,料子很普通,不是什么好皮质,但是上面很干净,没有染上灰尘。
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宅雌的鞋子。
毕竟雌性总是喜好争抢斗狠,一旦外出归来,他们的身上总是萦绕着血腥味和硝烟味,衣着服饰当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眼前这位,也许是由于患有疾病,不能外出;或是在外被排挤,所以黯然居家;亦或是单纯的又穷又懒,只能守着老宅勉强度日……
等等理由,都有可能,但也并不重要。
司锦继续抬起身子,往上看去,黄昏的余光让他不禁眯了迷双眼,逆光之中,仅能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淡漠而冷寂。
看上去是一名没有什么同情心的雌性呢。
司锦心里苦笑,但还是努力争取了一下,他虚弱地哀求道,“请问……您家里……还缺雄奴吗?”
司锦抬手擦了一把脸,露出还能算看的五官,期待地看着这名贫苦雌性,讨好地说道,“别看我现在这幅模样,洗干净了还能用用,不会太倒胃口。”
擎微微皱眉,看着这名突然敲门,还在门口喊疼的雄性,他的耳力很好,一下子就听见了从巷子口处传来的凌乱脚步声。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急匆匆的,并且来的还都是练家子。
难道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逃奴?
擎没有掺和其他雌性家里事的兴趣,他确定外边不是有什么怪事发生后,便转身准备关上门,然后落个锁。
不料那名看起来病恹恹的雄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身体往前窜了大半,就这样卡在门口,不前不后的。
擎想关门也关不上,除非他把对方一脚踹出去。
司锦只是见到这名雌性准备关门,处于自保反应,身体先一步有了下意识的举动,等他反应过来后,便知道要糟。
估计要挨上狠狠一脚了。
司锦微微弓着腰,尽量护住心口,小腹没办法了,随便对方踹吧。
当他准备迎接痛苦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体一轻,然后整个雄被那名雌性给提溜进了宅子了,身后传来房门合上声和落锁声。
没过一会,一阵步伐声从老宅前过去,那些追兵似乎在附近徘徊了一阵,而后才散开去四处搜寻。
司锦被放在了房屋前的走廊上,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这里边其实并不小,虽然外表破旧了些,但是相当宽敞,足够一名雌性居家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