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了这一句,戚炳靖本挂在嘴角的笑意隐去了些许。他道:“同她相关的,我捡了要事告诉了她。同她不相关的,暂无让她知道的必要。”
周怿不言了,但他沉默的表情却比千言万语还令戚炳靖不悦。
戚炳靖道:“周怿,别惹我不痛快。”
周怿垂首,道:“王爷处事自有分寸。是末将僭越了。”
……
卓少炎被大平兵部禁足,过着几乎无所事事的日子。
而这则是戚炳靖心情上佳的原因。难得她不须带兵,不须筹谋,不须奔波,不须被伤。这大把的无用时光,正好可以用以同他说些平日里没时间说的无用之话、做些平日里没时间做的无用之事。
但这无用二字,是卓少炎评的。
若换了戚炳靖来评,他定要说这些是顶顶有用的。
眼下别过周怿,戚炳靖便回了卓少炎处。
卓少炎没事找事做,正在擦拭她现在每日都要擦上三遍的佩剑。见他来,她道:“周怿找你何事?”
戚炳靖正经道:“周怿方才气我。”
卓少炎立刻被他逗笑,手里的剑都要拿不稳了,“别胡言乱语。”
戚炳靖又道:“但回来见你,什么气都能消了。”
卓少炎低眼,脸上微红。
这些日子他总是这样,说什么事都能扯到这码事,做什么事都能做到床榻上去。
她于情爱之事没什么经验可言,身边又无旁人可问,不知两个人心爱对方,是不是就该这么相处,于是只能听他任他。
当初她以容色谋图他之权势,对他予取予求,次次冷静非常。而今她动了真心,在对他袒露心迹之后,面对他却时常显露青涩,不禁撩拨。
但她既已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在他面前又没什么可作假的,从前不擅长的事情她便悄悄地同他学,这些时日亦有不少长进。
戚炳靖走过来,从她手里把剑抽走,道:“你怎不回我的话?”
他的眼眸黑漆漆的,目光深深,一张脸怎么看都是英俊。
卓少炎一直都知他生得英俊。从前无暇多顾,直到近来得空,她才放纵自己每日端赏他的俊脸。
戚炳靖之英俊,并非只因他五官生得好,更因他身上兼着生长于皇室的威仪贵气与磨砺于边军的粗犷硬骨。他于国中手握重权,于疆场拼杀浴血,气质峻拔,凛凛堂堂,绝非寻常俊逸男子能比得上的。
她只觉得世间男子再俊而瞩目,亦不过如他这般了。
眼下被戚炳靖挡在身前问话,卓少炎自然知他喜欢听什么,也愿意顺他的意,便学他说过的话,道:“不回你话,是因为心里在想着你,没工夫回。”
戚炳靖笑了。
他把她拉起来抱进怀中,握着她的脸亲下来。这一个亲吻带了极深的宠惜之意,为她这少有的可爱。
唇舌相抵着,戚炳靖的声音自然而然就变得低沉了。他说道:“少炎。我听不腻。”
听不腻,她便日日同他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