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瑛原想回屋,才一转身,便被人叫住。
那太监自报家门,恭敬道:“敢问可是五格格?奴才宋三明,叩见格格。奴才奉宣嫔娘娘之命,特来给布贵人请安。”
瑾瑛淡淡回道:“公公请进。”
待进了屋里,宋三明连忙打着千儿上前拜见兆佳氏,“奴才咸福宫新任首领太监宋三明,奉命给布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布贵人兆佳氏抬头,笑盈盈看向他,“公公请起。劳公公替我给宣嫔娘娘带个话,等明日好全了,我定会登门拜谢。”
宋三明起身回禀道:“贵人有心。”又接着说:“过会儿,内务府会送来些宫女太监,宣嫔娘娘有令,让您也挑两个使唤。”
不想兆佳氏答道:“多谢宣嫔娘娘关怀。可我这流韵轩有梅儿芳儿、王公公伺候,便足够了。”
“这……”
一向精明的宋三明听了她的话,呆呆地望向梅儿。
梅儿忙道,“小主,王公公犯了事,昨夜已被送走。”
布贵人竟还想为他说说情,“王公公毕竟在流韵轩伺候我多年,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能否……”
一边旁听的瑾瑛连忙劝住她,“额娘,人既走了,便是证据确凿。宣嫔娘娘、内务府,那么多人不至于冤枉了他。”
“说来也是。”布贵人点点头,这才向宋三明道,“我全凭宣嫔娘娘吩咐。”
“是。”宋三明又拜了拜,退出门去。
布贵人见人走远了,感叹道,“年年新人换旧人,德公公干得好好地,冷不丁就换了宋公公。”
梅儿却不知如何说清楚,“小主,德公公昨夜和王公公一道走的,为着……”
瑾瑛把话接过来,干脆说开了,“是德公公和王公公合谋,阳奉阴违,私吞了宣嫔娘娘送给您的补品。被娘娘发现,便以宫规处置,以儆效尤。自然,还有别的。”
“啊?此话当真?”布贵人这才紧张起来,“幸而你们拦住我,我若求到宣嫔娘娘那里,就闹了个大笑话。”她又问道,“他还犯了什么事?”
瑾瑛便含糊其辞道,“左不过是和金银财帛搭边。”
她原想把话说清楚,可这布贵人胆子太小,又不能主事,知道了整日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不清不楚地过着。
能这样轻轻松松地过,也是一种福气。
瑾瑛眼中带笑,弯唇道:“额娘,流韵轩也该添些人。您看梅儿、芳儿成日忙不过来,多一两个帮手,她们也少辛苦些。”
话音才落,梅儿、芳儿忙道:“奴婢不辛苦。”
布贵人定睛望着她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格格说道对,你们跟着我,实在累得多。”
见劝动了她,瑾瑛估摸着时辰,也该回去,便起身告辞。
待进了漱玉馆,她们正巧和赵嬷嬷打了个照面。
赵嬷嬷一眼便瞧见芳儿手里的桃红毛料,双眼放光,“格格,你从哪儿带回来这么好的东西?”
"流韵轩。"
瑾瑛忍着厌恶,并不正眼看她,直接进了屋子。
鹦哥连忙跟上去。赵嬷嬷也好似一匹饿狼跟在后头。
她拉住鹦哥,“好丫头,你说,到底从哪儿弄来的?可别诓我。那可是极好青海白狐皮,我只在太皇太后、太后她老人家那儿见过。”
鹦哥只得答道:“是太皇太后赏了宣嫔娘娘,宣嫔又赏了布贵人,布贵人瞧着颜色娇嫩,才让我带回来,给格格裁衣裳。”
赵嬷嬷忙道:“如今天还不冷,着什么急?等落雪再做也是一样的,这样好的料子赶紧让我收在库房里,免得你们弄坏了。”
察觉到她的心思,鹦哥连忙错开几步,“我只听格格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