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忙道:“前日,内务府送了一批太监到咸福宫,宣嫔娘娘挑了两个,便让小主挑。小主说不敢越过宣嫔,便挑了小林子。今早,内务府又指派了徐公公来做流韵轩的主事太监,说是万岁爷的吩咐。徐公公也曾做过总管太监的,在流韵轩却是屈才。”
“难怪如今殷勤起来。”瑾瑛面上笑着,心中却想,康熙这事做的地道又齐全,流韵轩一窝子老实人,摆上这么个人物,别人也不会太过小看。
梅儿笑道,“都说是格格您得了万岁爷喜爱,才带动了布贵人。”
瑾瑛却道,“这话你们听听就好,也别当真。皇阿玛如今与我,也不过见面那三分情。”
她明白,全因为额娘布贵人出头,她才能在康熙跟前挂上号。
说来说去,又该感谢太子。
如果不是他当面提起,康熙也许还不知情。
梅儿忙道:“格格莫要妄自菲薄。见面既有三分情,那格格日后便多走动,慢慢加成五分十分。”
瑾瑛笑而不语。
梅儿见该说的也都说了,告辞道:“小主那里离不得人,奴婢先回去。”
瑾瑛便起身相送,“路上小心。”
承乾宫。
皇贵妃佟佳氏才从太后跟前退下来,甫一回宫,便得知皇上出人意料地关切起公务来。
佟佳氏暗中与心腹道,“你说,皇上是不是怪我未能管好后宫?”
去岁,佟佳氏初封皇贵妃,摄六宫事,位同副后,拿了后宫独一份的恩宠。同时,承乾宫也成了后宫众人目光聚集之地。佟佳氏掌管公务一年,因着小心谨慎并未出过错漏,却不料今日得知布贵人母女之事。
亲信宫女翠儿忙道:“这话从何说起?”
佟佳氏颇为自责,“你看,万岁爷越过我直接赏了亲信给五格格,又特特赐了徐公公给流韵轩……”
翠儿安慰道,“主子且宽心。事发时咱们也不在宫里,布贵人上头有宣嫔,在她宫里闹成这样,横竖和主子无关。既然万岁爷已做安排,这事也便翻篇。”
“终究是我看顾不善。”
翠儿接着又道,“主子何必耿耿于怀?咸福宫里,布贵人一贯老实被咬了也说不疼,至于主位宣嫔诸事不管,您也不能手长到咸福宫去。倒是五格格,主子若过意不去,不妨优待一二。摊上那么个一声不吭的额娘,五格格难怪要为她争一争。”
佟佳氏点头道,“着实可怜。”
说着,主仆二人便议定要怎么赏漱玉馆。
料理完了,忽然有人来报:“景仁宫德妃递了话,重阳家宴,德妃身子不适特来告假。”
佟佳氏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啧,一桩桩没个消停,待会儿你再代我去探探德妃。”忽然她又想起一事,问道:“听闻小四也去过锦仁宫?”
翠儿颇为不忿,答道:“四阿哥好心去探望,恰巧赶上德妃丧女心切,叫四阿哥受了好大委屈。”
佟佳氏立时心软了,“我先去看看他。”
她并无所出,又亲自照顾四阿哥多年,早将四阿哥当做亲子看待,闻言便按捺不住,要亲自去安抚。
这边,翠儿领命先去漱玉馆。
瑾瑛才送走梅儿,又迎来皇贵妃身边的翠儿。
“五格格,奴婢奉皇贵妃之命,特来看望。听闻格格近来操劳,皇贵妃娘娘特赐下这些东西,望格格好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