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打盆清水来。”
“你这女人,会刺客的功夫,说话也不像大家闺秀,还涂了一脸的脏东西,你不会真的不是新娘子吧?”
说话间,沈三婶端来一盆清水,蓝松扯着她后衣领子,就把她脸往水盆里按。
李玉染奋力挣扎,结果蓝松直接上手,把她的脸像洗西瓜一样,大力揉洗。
鼻子里呛到了水,李玉染猛地抬头怒视他:“你要淹死我啊!”
却见蓝松一双狼眸子的眼睛怔怔里看着她,眼眸像是突然被点灯的明亮,闪着异奇的光。
而蓝松却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看清了她的脸,只觉自己坠入另一个世界,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
唯余那张倾城绝世的脸,那双潋滟秋水的眸子,湿透的黑发映衬下,肌肤欺霜赛雪。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一瞬间,蓝松只觉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跳的不受控制。
直到女子摇晃着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水珠打在他的脸上,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张张嘴,只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猛地起身,逃似地离开了房间。
唯留李玉染和沈三婶面面相窥,李玉染朝沈三婶讨好一笑:“我真是新娘子。”
明天就有机会逃出赛子,你们别今天晚上把我砍了啊!
沈三婶同样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想到拿毛巾帮她擦了脸,这回没堵她的嘴,轻叹一声道:
“明天你夫君交了银子,你就能回家。今晚安生一些,别再惹村长生气。”
这天晚上,李玉染总觉得有道目光注视着她,她偷偷往门缝外瞧,并没有人。
躺到床上,继续养精蓄锐。
明天要做的就是让蓝松把自己带去交易,中途找机会逃离,待他们发现根本没人来赎新娘子的时候,自己早就跑了。
这时,李玉染发现沈三婶给她送饭的陶碗并没有拿走,她大喜,艰难地拿着往往门框上砸。
砸成两瓣后,努力用碗口的利刃摩擦着手腕上的麻绳。
却没发现,那道注视着她的目光并非来自门缝,而是来自屋顶的瓦缝。
蓝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来看她,甚至看到她在割绳子,都不想阻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浮起,不放她走,留下她,每天都能看着她。
可脑中又回荡起她的话,她深爱着她的夫君,如果不能嫁给那个男人,她宁愿死。
蓝松头一回品尝到心痛的滋味,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半夜,看到她终于把绳子割断,露出欣喜的笑。
蓝松也在屋顶笑了起来,又看她装模作样把绳子绕在手腕,手心捏住结口,假装还被绑着。
他越发笑的开心,长的这么好看,功夫也不错,就是人有点傻,这么明显的破绽,以为本大爷会看不出来?
很快李玉染睡着了,蓝松却一夜未眠,直到鸡初鸣的时候,他才打定主意。
先放她走,然后悄悄跟上,如果她的夫君因为她被山匪掳过,就不要她了,或者欺负她,那自己二话不说把她再抢回来!
如果她的夫君对她的心意不变,甚至因此更怜爱她,那自己,就回到山赛,她这样的女人,不应该跟他在山塞吃苦的。
今天就是约定拿赎金的日子,一大早沈三婶就来给李玉染梳头、洗脸,蓝松抱着双臂,靠在门上旁观。
随意道:“总得让你夫君知道,我们并没有虐待你。”
李玉染正集中精神握紧手中的绳结,任由沈三婶摆布,结果等到日上三竿,蓝松依旧没有要出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