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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人打圆场:“老陈,这就是你不对了。家娴还是个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亲父女怎么有隔夜仇,家娴啊,来来,快给你老豆认个错,马上就是中秋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陈父的目光落在潘乔木的皮鞋和手表上,又看着他体面昂贵的衣着,然后才正视陈家娴。
在他的价值观里,只有男人,而且是体面的男人,才有对话的价值。于是他对着女儿随便“嗯”了声:“知错就好。”
陈家娴心中的火渐渐烧灼起来,她额角的伤疤隐隐作痛。
她说:“我没错。”
……
气氛僵硬下来。
当着邻里街坊的面,陈父的面上挂不住:“我在家是这么教你的?你什么脾气,什么态度?”
陈家娴说:“我没错。是你错了。你的规矩、你的传统、你的教育,全是错的,大错特错。你那套重男轻女的东西,早就过时了。”
潘乔木在旁边“哎呀”一声,陈家娴这么说,肯定要吃亏的啊!
陈父面子上挂不住,一巴掌抽了过来,潘乔木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抓住陈父的手,把他往后推。老人们也哎呦哎呦地拦住陈父:“要跟孩子讲道理,你怎么还打人呢?”
“老陈!要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家娴!你在家里也这么打她?”
“孩子太可怜了!看看你把她逼成什么样子!”
“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
以往每次吵架,街坊们都这样劝陈父,但大都收效甚微。这一次,潘乔木挡在陈父面前,面上带着笑,手上力道却一点都不小。
陈父挣扎了几下,悻悻住手。
陈家娴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
她只觉得可悲。
因为自己身边站着更年轻、更强壮、更富裕的男人,因为父亲对更有力量的男人的忌惮,他才对自己多了些客气与尊重。
父亲的目光,从不曾真正落在她身上,从不曾真正地看到她。
她明明有喉咙,却不被允许喊叫,必须要有父亲、丈夫、甚至仅仅是一名男同事,来替她发声。
这和打狗看主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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