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光泽,瞧着纹理,应该是清朝的物件,应该值这个数。”
“这会不会太少了?”
“哎,不少了,你是不知道,这东西最多就值这个价。”
“那……好吧。”
一沓沓红钞票握在妈妈手里,她蘸着口水点钞票。国人总有一种伟大的习惯,就和鸟喜欢把闪亮的东西用衔到自己的窝里一样,人们总喜欢把财富藏在无人触及的地方,或是留给下一代,或者图个心安。
伯伯和舅舅把东西运到车上,苏明浩终于点燃了炮竹,爸爸搬完最后一箱东西。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好像在欢呼,好像在庆祝。
苏翼只感觉脊背发凉,口干舌燥。
…………
搬来城南苑已经差不多有三年了,苏翼也靠着学区房如愿以偿地上了当地最好的初中。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截然不同的烦恼,对苏翼来说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孤独了。
尽管搬来这么长时间,但小区里的人不是家缠万贯的企业家就是上班的白领,除了没有共同话题外,人家也不屑于和他们交谈。
苏翼真想再回器看看原来的破公寓,那样该多好啊,他走了之后宋奶奶一定非常寂寞。
直到外婆一年前在昏睡中因煤气中毒去世,爸爸也被调到乡下里去做支局长,那时候他们的婚姻就貌神离合了。
也许不久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来,妈妈总说可不能一味的留恋以前的生活,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好在苏翼的生活也不总是非常孤独的,他也结识了小区里几个新伙伴,并和街对面一家卖文具的店铺家的男孩成了好伙伴,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他的性格也不再那么内向寡言,乐观的态度加上妈妈特意给他买的名牌衣服,周围小伙伴也是露出了一阵羡慕的眼神。
“嘿,周六有一场新电影,据说是汤姆·克鲁斯演的,影评很高,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吧?”
“可是我没钱。”苏翼先是很开心,但很快又变得落寞。
“我两谁跟谁呀,要用的找你掏钱?我付钱就行了。”
“那怎么行?上次你就因为偷家里的钱挨打了!”
“不行不行,总之这次不行。”
这是七月的一个星期六,乐童邀请苏翼一起去看电影,可是他没钱,又不像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落下了面子。
总之这是件很令人苦恼的事情。
现在是七月,但气温已经让人觉得发冷,好在室内的暖气开的很厉害,空调是爸爸公司年终抽奖活动送的,为此妈妈难得的夸奖了一番,说爸爸不再是个没用的窝囊废了。
家里的窗户都被锁得紧紧的,他卧室靠墙的那面上挂着一个轮胎型的时钟,小猪储钱罐的尾巴微微向上翘着,苏翼走过去晃了晃小猪,叮叮当当的声音格外刺耳。
“砰!”
一共十九块六毛,这是这么多年来苏翼悄悄攒下的私房钱,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可惜距离买一张电影票还是远远不够。
“说不定到时候电影院半价呢。”苏翼自我安慰,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瞟到空调上头的小盒子。
那是什么?苏翼迟钝的脑海里尚欠残留着买不起票的怨念,一下子懵住了。
孩子的记忆总是短暂而健忘的,苏翼花了整整五分钟时间反复回忆,才堪堪想起那盒子的由来。
随后事情变得清晰起来了:那里面装着三年前他从乡下带回来的金币!
回来后因为搬新家的各种琐事忙的焦头烂额,苏翼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一直把东西丢在空调上等着发霉,而现在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苏翼用颤抖的手打开小盒子,灰尘散去,五枚闪闪发亮金币暴露在空气中,苏翼被镇住了,时间丝毫没有令金币蒙尘,还和新的一模一样。
把它卖了就有钱了,不是吗?
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苏翼的脑海里。
苏翼想起以前电视上不是也有过,什么老农种地时挖到破烂小碗,经过专家鉴定后是乾隆康熙云云用过的,历史意义重大、价值连城。
也许这东西也一样呢,再不济也应该能卖到一百元吧。
苏翼小心翼翼拿起金币,忽然脚上嘎吱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眼居然是一张红色的长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