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有心之人便可发现一个问题,这朱家是一个小家族,家族虽小,但朱家主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出了名的势利之辈,这比武招亲一来是为了让其小女能嫁给一个实力强劲之辈,二来便是借此出名,甚至可能为了拉拢某些大家族,但那日我在茶馆所听到的消息中便有一个重点,朱家小姐实则早已心仪张高,只不过张高家境委实太过贫穷,故而朱家主很是反对二人交往,但张高也算是坚韧异常,后来朱家主为了打消张高的纠缠,便扬言张高要是能在比武招亲时打败所有对手,并给出一百金币作为礼金,便不再阻止二人,当时我便想到,张高既然贫穷或许拿不出一百金币,但今日却验证了一个事实,张高不仅赢了,而且拿出了一百金币。”周大说到此处,便看向药家家主。
药洪寿不屑的笑道:“你看我是何意?难道与我有关不成?”
“有没有关,暂且不提,我只想问问药家主,你门下佣人俸禄多少?”
“那自然是极高的,普通佣人一个月也能得到一块金币,管家却要高些,至少都是两块金币。”
“那好,以我对自家的了解,我能知道一个佣人,一个金币按照最为节俭的方式去生活,可以用两个月,假如一个佣人要存一百金币,那么或许要两百个月,这便是八九年的时光,张高为娶朱家小姐,一心用在苦练之上,哪里会有收入来源?那么张高修炼和生活的开支又从何而来呢?答案显而易见,便是他的兄弟张忠。张忠,我来问你,你是否提供张高这些开支,当然此刻我也可以去叫唤张高来质问。”
张忠看了看药洪寿,终于点了点头。
“那好,你承认就好,或许各位想要问我,既然张高金币来历不明,为何不直接去问张高,那么线索便可能出现,其实不然,张高家贫,突然来的金币既然见不得光,那自然是早就编好了来路,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这需要推导,此事先暂放这里,容我说说那瓷瓶之事。”周大回到大厅中间,这一刻便是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位女子,背景下这个女孩是周大的族妹,名叫周香。
“不是我!”周香被周大看了一眼,也是莫名的心惊。
“香香,此事的确与你有关。”周大叹了口气说道,众人听闻不免心惊,也是往着周香看去,很是奇怪周大为何牵扯到周香这个同族妹妹,而对此众人也是感觉事情越发不简单。
“四日前,周香前去测试实力,想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这个城镇出了一位数百年不曾出现的上品资质,这无疑是极为轰动的,那么我也可以说因为此事,某些人便做了些手脚,如同那些前去周家下单打造一番,极尽可能的压低价格,趁着我父亲一时兴奋便钻了这个空子。昨日我回到家中,便询问了一下关于瓷瓶的事情,家父便说瓷瓶中装的是一枚药家炼制的丹药,凝气丹,此丹对于快要晋升的修炼者有着极大的好处,能让其稳固境界,并有一定机会提升层次,所以那晚商立得到这个瓷瓶的时候才扬言说‘这个第一的位置或许该让他来坐坐了。’,想来他也是知道这个凝气丹的好处。”周大说道此处时,封武阳却插了口。
“你又如何判断你家拍来的瓷瓶便是那晚商立得到的那个瓷瓶。”
“其实瓷瓶是否一致,不是关键,而是商立那句话,他想要坐上第一,那么就必须要打败药谷,而药谷是七流初期的层次,想要达到七流层次,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凝气丹了,商立与我不分伯仲,皆是八流巅峰层次,故而如此。而这也正好符合凝气丹的价值,家父也说过,凝气丹应该在一百金币上下,如果商立想要这凝气丹,以商家的财力,应该很容易到手,直接去买便是,但为何商立没有直接买到这凝气丹呢?这便是一个某些人要钻空子的地方了。”
“等等,周大你说了这么多,我等还是没有明白你要表达什么?”严机眉头深锁的说道。
“严副院长,且听我解释,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不得不先把一些其他事情联系起来,我曾打听过在拍卖会上,商家出价到了两百金,不过再高就没有出了,所以我周家才会拿下,一个值得一百金币的丹药,却卖出两百五十金币,这便是暴利,为何家父要拿下这丹药,显然便是为了周香,因为周香目前是八流后期的实力,但以周香的资质,或许不用多久便达到八流巅峰,到那个时候配以凝气丹,则会突飞猛进,所以家父才这么狠心拍下,想来药家也是看中这一点,故而利用这个凝气丹狠狠吃了我周家一口吧。”
“任你口齿伶俐,如果你周家觉得太贵,可以放弃,我药家可没有逼你。”药洪寿嘲笑道。
“封院长,想来您也是知道,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凝气丹是药家炼出来的不假,却因为材料有限,故而也只有这么一枚,这便是它的唯一性,于是我才说这个瓷瓶便是那日商立手中的瓷瓶,药家有意要拍卖这枚凝气丹,以这个凝气丹的重要性,药家必然会小心保管,那么商立又是怎么得到的呢?显然按照那晚的事情,我们不难判断,这凝气丹必然是被盗出来的。”
“慢着,按照你的推理,这凝气丹只有一枚,既然被药家小心保管,又怎么可能被盗出来呢?以药家的实力,恐怕这城镇之中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惊动任何人便把丹药盗出来吧。”
“是,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如果有什么紧要的事发生,想来还是有人铤而走险的,只要计划得当,要盗取这凝气丹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所说的可能性是指什么?”严机问道。
“监守自盗。”周大说道。
“一派胡言。”药洪寿怒喝道。
“是否胡言,且听我说下去,凝气丹只有一枚,如果不是监守自盗,试问有人成功盗出丹药后,难道又良心发现,还回去了?况且那晚抢走丹药的人并不是与商立交易的人,那么这个抢走丹药的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丹药的呢?当然如果说药家发现丹药不见了,于是到处搜查,最后找到了这个抢走丹药的人,这才拿回丹药,这种可能有没有,我认为是有,但却微乎其微,甚至无限接近于零。第一:丹药失窃,按照其丹药贵重性,抢走商立丹药的人,要么直接服下,要么收藏起来,不至于这么轻易地被发现,即便药家手段通天想来也不会一两天便找出来,这无异于大海捞针。第二:丹药失窃,对于药家来说是是疏于防范,那人既然有胆盗窃,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和把柄,让你们那么轻易地发现。”
“周大,你可知道你所说有着诸多疑点吗?”封武阳认真的说道。
“请院长说明,或许有,但学生也能解答出来。”周大看着封武阳,眼神清明。
“我们不能排除监守自盗的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他人盗窃的可能,而且丹药有没有被盗窃,你还未了解。”封武阳淡淡说道,虽然按照周大的推论,这几乎是必然的。
“那请问药家主,贵家这凝气丹可有被盗窃之事?”周大竟然直接开口询问药洪寿,顿时许多人心里便猜测,这种问法,岂能得到结果,难道人家会告诉你被盗过吗?周大的询问,在此刻显得格外不明智,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没有,不要信口雌黄。”药洪寿说道,表情很是冷漠。
“那好,此事先搁放这里,不过我会证明丹药确实被盗过。张忠,现在我来问你,你兄长那得来的一百金币从何而来?何时得来?”
“大哥之前有提到过,说是去沙漠苦修,然后发现几堆白骨,想来是很久之前一些冒险者遭遇不测身死,于是大哥出于好心,将其埋葬,只是埋葬之时便发现了他们留下的金币,细细一数,竟然有百枚之多,这便是金币的来源,至于时间,应该是在比武招亲前一个月发现的。”张忠神色回忆,旋即回答。
“很好,据我了解,十天前张高还到处借钱,这事城镇之中很多人都知道,既然一个月前张高得到一百枚金币,那为何临近比武招亲,还四处借钱呢?”常三笑盯着张忠问道。
“这…”张忠无法回答,这个时候便悄然看向药洪寿,似乎要寻找一种依靠。
“张高这个谎言,很是有用,所以直到招亲当天,人们还议论纷纷,说‘张高竟然真的借到了这么多金币’之类的云云,这也正好掩盖了张高金币的来历,不过我也细细查探了一番,这张高所借之人,大多都没有借给他,而张高借钱时都显得神色匆匆,并没有那种愿借不借的淡然,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当时的张高根本没有得到所谓的金币,否则何必低声下气的去求人?那么金币的来历这个谎言便不攻自破了。张忠,你还有何话好说?”
“那金币是他的,与我何干?你要问也该去问他才对,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许他骗了我也有可能。”张忠急中生智,将事情推给了张高。
“不用问他,因为这个金币实在过于紧急,为了娶到朱家小姐,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我调查过,但凡城镇的金币都有商家的烙印,那日张高给的金币我也确实看到了烙印,此事可与朱家家主对质,于是张高将丹药卖给商立,商立则给了张高自家的金币,而张高手中丹药的来源便是你张忠给的吧。”
“胡说,没有!你没有证据,岂能这般诬陷于我?”张忠也是急了。
“封院长,容我先总结一下如何?”周大没有回答张忠,而是看向封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