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橘翻了个白眼,转头望向外面站在冷风里冲自己招手的扶盈,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扶盈让我来寻你就是怕你出事,你……”
少年手腕一抬,皮肤上露出一个浅浅的伤疤,新鲜的伤口并没有流血,但灼伤的皮肤紧皱在一起非常难看。
空气中的异味瞬间显现出来。
她余光瞥见角落里躺着的匕首,眉心狠狠一跳。
趁路行止愣神,她一个箭步起身,抄起少年的袖子往上一料,底下的伤口赫然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面积很大的灼伤口。
路行止来不及阻止,微微蹙起眉头把她推开,不悦地扒下她的手,拉下衣裳遮住灼伤。
唐非橘冷笑一声:“原来路公子还会自残这一套啊。”
她冲扶盈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切如她所料。
裹着紫衫的女人眯了眯眼,心道果然。
目光渐渐移向一旁的少年,只见他轻轻蹙眉启唇不知说了什么,激的一旁唐非橘连连拍手。
“好好好,你路大公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少女眉眼压低,神色里渗出丝丝缕缕寒意,她一手抓着食盒砸了下去,炒好的菜从盒子里胡乱撒了一地,菜式与桌上的没有几个重合。
唐非橘眸光渐冷,高挑的眉毛遍布冷意:“你明知玄天剑在云长风手里,依旧不顾我们三人死活来了这里,寻玄天剑本就是死路一条,你却什么都不说。”
“唐姑娘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些?”
少年缓缓起身,压她一头的身高极具压迫性,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在内,路行止漆黑暗沉的眼睛盯着她,一步步逼近,逼得她连连后退。
“凭我与你们不到三月的交情,还是凭林岁月那副烂好人的心,又或者是你这个想要杀我却下不了手的千金大小姐的怜悯?”
“你觉得呢,唐姑娘。”
被步步紧逼的唐非橘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本来淡淡的气息如同猛兽般冲进她的鼻腔,覆盖了屋内原有的熏香味。
这几句话接连砸在唐非橘脑子上,身后无路可退的她被迫抵在坚硬的墙上,夹在路行止和强之间。
这让她更加恼火了。
“怜悯?”袖中的匕首出鞘,一道白光闪过刷的一下刺入路行止的肩膀,白缎被血液染成红色,惊人刺目。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在怜悯你?你觉得什么是怜悯,是我对你态度好几天,夸你几句就是怜悯么。”
她不紧不慢,哪怕被困也没有一丝慌张,杏圆眼闪过一分鄙夷,嘲弄道:“你所谓的怜悯宛若池中滴水,我可以毫不吝啬给任何人。”
她用力握着匕首,慢慢推进他身体里,逼着路行止后退回原位,直至落座。
唐非橘倾身而上,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扶上他的脸颊,慢慢揉捏着。
呼吸交融,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超不过一个拳头,路行止乱了气息被她压在身下,抬眸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唐非橘眼角弯弯,唇瓣擦过他的侧脸,最终落在他泛红的耳畔,吻上了那颗朱红的,潋滟的红痣。
她轻声笑道:“这才叫怜悯,路公子。”
“你所说的那些,我对谁都可以做。”
路行止心跳慢了一拍,眼前的少女如精灵般漂亮,如烈阳般灿烂,一颦一笑在他眼中慢慢播放,深深刻入脑海。
心脏砰砰跳的激烈,耳边只能听见少女含着笑的声音,说了什么却都没听清,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平常要快,也要更加兴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似一壶无波的秋水在烈焰下被烧开,沸腾,甚至比那还要让他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