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就这样尴尬地相对而战,冷在当场,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鸾歌倒是没有多虑,只是庆幸自己方才多吃了几口菜,就算这样一直站下去,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肚子,可是望着那香喷喷的只吃了小半片鹅脯的烧全鹅,她又止不住的可惜。
再好吃的东西放得久了,只怕也没有那么好吃了。
华硕自然知道华宸不再言语的意思。
二人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再加上去年的那档子事儿,能有如今面上的兄友弟恭已是难得,更罔论还想让华宸对他毫无芥蒂。
但是今日既然来了,又怎能就这样不做点什么就走?
尤其是在苏贵妃后来叮嘱的那些话之后,更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想到这里,华硕似是不觉尴尬,甚至反客为主,上前几步招呼众人道:“诸位坐吧,本殿下常服出门,大家不用这样见外,既然是三弟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华硕的朋友,大家只管自在就行。”
说着,目光透过前面一桌,落在一直盯着桌上饭菜的鸾歌身上,悠然而来道:“三弟,这位姑娘是?”
话已至此,涉及到旁人,就算华宸不喜,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闹开来,于是强忍着怒气,示意众人先坐下,而后道:“二皇兄,这么晚了,若是还不回府,只怕嫂子要担心了。”
却是下逐客令了!
华硕不怒反笑,谦谦如玉却说出恁地剜心之言:“三弟的好意皇兄心领,可是有件事只怕三弟记错了——皇兄还没有正妃,你也还没有嫂子。”
此话一出,华宸的身子僵了僵,掩在宽袖下的手也紧握成拳,但面上却是强忍的无风无波。
一旁的杨成与武樑闻声都抓紧了腰间的剑与刀,就连宜朱也一样震怒。若不是宜碧将她的手臂拽着,只怕她就要扑上前去,将二皇子撕扯咬碎了。
这样怪异的场面之下,鸾歌越来越好奇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到底来自何处,因此目光也不由在华宸与华硕的身上游移。
这不看还罢。一看正对上华硕调笑的眼神,眉目中满是挑逗之意,惹得鸾歌眉头皱起,只觉这人恁地可恶。
见到鸾歌这样的神色。华硕心中的念头生出变化,又冲着鸾歌轻笑一声,转而对着华宸抬了抬手道:“忽地想起还有公事要办,那皇兄就先回去了,三弟与诸位尽兴。”
衣衫轻摆。如同来时一般,华硕再次悠哉而去,留下观景台上一片死寂。
“公子,莫要将二皇子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华宸僵硬的神色,宜碧再也忍不住,轻步走上前去安慰道。
“是啊公子!二皇子就是个从来都不安好心的,他分明就是故意气您!您越在意,他就越高兴,您可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啊!”宜朱见状,也上前愤愤道。
就连一旁安静不语的苏懿此刻也好心提醒道:“公子。覆水难收。”
望了诸人一眼,华宸抬头一笑,温声道:“我没事。”
说着,看一眼舒阳,又看一眼鸾歌,抬手施礼道:“只是今日搅了舒先生的兴致,又让鸾歌姑娘受到如此冲撞,实在是华宸考虑不周,下次定当给二位赔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非是公子之错。”舒阳回礼。澹声开口表示理解。
“路遇恶狗,怪不得同行之人,倒是鸾歌当谢公子今日款待。”鸾歌笑了笑,而后又道:“这观景台虽美。但夜间吹太多的风到底容易受寒,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还请劳烦车夫送我等女眷回府。”
事已至此,不管是鸾歌还是华宸,都没有在在这里呆下去的念头,只怕走了条恶狗。再来几条疯狗野狗。
因此鸾歌这话一出,便给华宸递了话头,他冲着鸾歌感激一望:“既这样,我等不妨同归。只让车夫送姑娘回去,在下难免有些不放心。”
而后又回头对着舒阳道:“宸忽忆起府中树下还埋了好几坛佳酿,虽不比先生的碧落黄泉,但是对月赏荷,倒也可一醉方休。不知舒先生意下如何?”
“客随主便,如此甚好。”舒阳澹声,欣然应允。
“既然殿下要与我师兄饮酒,方才允诺给鸾歌带走的烧鹅倒可分一半给你们。”鸾歌闻言打趣道。
“那么我便先谢过姑娘忍痛割爱了。”
华宸不由失笑,这小姑娘明明是想提醒自己别忘了还欠着打包的饭菜,偏却以这样方式做好人,真是慧黠又体贴,精明却又透着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