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到济世堂的时候,麦冬早已经在前堂等着了。
瞧见她过来,麦冬出奇地没有与她斗嘴,而是吩咐她应该做什么。
因为鸾歌对药材分不清,所以分拣的事情轮不到她做,她只需要将库房里的药材拿出来在院子里晒晒,等到下午的时候再收回库房,再简单清闲不过。
所以半个时辰之后,她便没了事情可做。
看着麦冬拿着毛尾扇子悠哉地躺在前堂吹着风,鸾歌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边上。
“今儿个怎么没有见到无落?”
自打鸾歌来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一直是麦冬在吩咐,无落完全没有露面,这让她很是奇怪。
“你当先生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麦冬嗤笑一声,扮作一副阔老爷的模样,摇着扇子闭目养神,吊了鸾歌好一会儿胃口,才慢慢开口道:
“咱们家先生每日上午都在屋内研习医术,除了每月十五例外,平时是从不出门的。想要见先生,你得等到下午才行。”
“怪不得你这么会偷懒。”
鸾歌吐槽一句,站起身来问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
“你那活计做完了?”
“都按你说的晾晒着了,只等下午收回去就好。”
“那就跟麦冬小爷一起看门吧,俗话说的好:‘创业容易守业难。’咱这济世堂金贵着呢,若是进了贼那就不好了,所以跟着我一道静心看门吧。”扇子继续摇,麦冬眼睁也不睁。
“……”
鸾歌霎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为麦冬竟然能将偷懒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应当。
换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可是没有一个踏入济世堂大开的门内,她终于知道麦冬昨天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按着济世堂这样的生意,一个月晒好捻好的药材都只为了每月十五那一天使用,平日里也没个客人的,要干的事情一个伙计完全可以胜任,所以他们昨儿个来的时候,才会看到麦冬吹风睡觉的样子。
所以济世堂完全不需要再多出来一个人分一口大肉米饭——虽然好像也没说要给鸾歌管饭。
然而就是这样,无落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里需要一个伙计。
鸾歌心生感激,但是仍旧耐不住没事可做的无聊。
就这样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客人挨过一个时辰,鸾歌逃也似的离开了济世堂。
可是回到结香居的时候,看到站在院门口一直等着的宜碧,她的心头便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怎么了?”
望着宜碧欲言又止,她问道。
不等宜碧开口,从屋里出来的宜朱看见她,连忙跑过来道:“哎呀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你有事找我?”鸾歌不明所以。
“不是我,是小安国侯!”宜碧道。
听到这话,鸾歌面色骤变,眉头也紧紧地蹙起。
说着她望向宜碧,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赵亦想做什么?不是说好所有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么?怎得会找上门来?甚至还惊动了府里的人!
“小侯爷说,昨儿个他的马在街上受了惊,多亏了姑娘出手相助,才没有伤及旁人,所以今日特地上门致谢……现在正在明辉堂和公子说着话……”
宜碧显然也不明白赵亦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为什么和昨天刁难不止比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确切。
“别急,来帮我换身衣服,我去会一会他。”
牵过宜碧的手,鸾歌又望着宜朱:“宜朱,你去帮我打盆水来,我先洗把脸,刚回来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宜朱闻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去接水,宜碧随鸾歌回到屋内,看着她有些局促:
“姑娘……若是公子问起……”
“不用担心,若他真的问起,你就照着我告诉你的说好了,若他不问,那也就不用管。你先别慌,看看赵亦这厮到底是想干什么再说。”
“可是这样的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