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狠狠地把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
&ldo;碰!!&rdo;一声巨响,屋外终于清静了下来。
顾寒打开门,从洗手间拿出簸箕和扫帚,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一路上,看了没看江可母子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天晚上,江可带母亲在外面住。
顾寒一个人躺在床上,凝视着窗帘外朦胧的夜色,在天幕的尽头有一抹妖冶的红。
他在想,要不要把顾家的事情告诉江可。如果说了,江可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害怕他家?如果不说,万一江可问他呢?万一江可因为他母亲的话而从此&ldo;防着&rdo;他呢?
一夜未眠。
第二天,江可送走了母亲。回到宿舍时,看见顾寒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可笑他:&ldo;你小学生准备背课文呢?&rdo;
&ldo;江可,&rdo;顾寒叫了他一声,犹豫了很久,打好的腹稿最终没能说出口。
&ldo;嗯?&rdo;江可走过来,揉了揉他头顶柔软的发丝。又抬起他的头,居高临下地吻了吻他的额:&ldo;要惩罚你,昨天竟然把碗摔碎了。&rdo;
顾寒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口。
而江可只是继续安抚地亲吻着他的鼻梁和脸颊。
顾寒深深出了口气,以为过了这一关。至少在江可心里,江秀兰在意的事情无足轻重。
但是江可没有告诉顾寒,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和江秀兰在酒店里大吵一架。起因仅仅是江秀兰说了一句,让江可从此之后离顾寒远一点,不要被带坏了。
江可生气地质问: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和什么人交往我会没点分寸吗?您了解顾寒吗,您今天才刚刚见他第一面!您凭什么这么侮辱他?
江秀兰难以置信地望着江可,不敢相信从小听话懂事的江可竟然会因为她的一句提醒气红了眼睛。
顾寒回到家的时候,小保姆张婶正和江可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ldo;……这还是第一次!我在顾总家干了半年,也没见他把什么人带回来过。&rdo;
&ldo;您都是下午来,当然见不到了。&rdo;
&ldo;我又不是只在顾总家干过,公司老板我见得多了,包二奶三奶的好几个。还有好几个老板一见我是个三四十岁的老婆子,当场就把我辞了。哎,我虽然是个保姆,但也知道他们做大生意开公司的有几个干净?顾总在外面我说不好,但家里从没有过生人,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我碰都没碰见过他几次……&rdo;
张婶本来说的起兴,抬眼看见顾寒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ldo;顾总,您回来了!&rdo;
顾寒点点头,目光滑落到江可的身上。后者靠在沙发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纯棉衬衫和居家裤。懒洋洋地窝着,嘴角还带了点笑。
&ldo;汤在锅里,就快煲好了。&rdo;张婶有一些慌张。她是公司聘来给顾寒家做保洁的,很少会和顾寒碰面。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张婶便坐下来热络地和那人聊了两句,现在匆匆向厨房走去。
客厅只剩下顾寒和江可两个人。厨房的推拉门被合上,发出&ldo;咚&rdo;一声轻响,紧接着响起抽油烟机轻微的噪音。
顾寒把大衣脱了,扔到江可的身上:&ldo;怎么,被人包养也没点自觉?&rdo;
风衣内侧还带着体温,暖洋洋的。江可挑着眼睛看他,阴阳怪气道:&ldo;第一次被人包养,不懂规矩。顾总以后多教教我。&rdo;
顾寒解领带的动作一顿,认真打量了江可两眼:&ldo;张婶和你说什么了?&rdo;
&ldo;说你的好话,放心吧。&rdo;江可垂下眼,在顾寒看不见的地方拈了拈大衣内侧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