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了两颗智齿,正表明我太骄傲,太自以为是,太不把别人放在心上。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这是我必须承受的痛苦。《圣经》中说:
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要彼此同心,不要志气高大,倒要俯就卑微的人。不要自以为聪明。(《罗马书12:15-16》)
平时工作忙得团团转,国庆连续放几天假,我终于狠下心来,到牙医那里将它们连根拔去。
我在医院挂了专家号,是一位医学院的老教授给我拔的牙。教授说,一起拔掉两颗牙会很疼的,不如先拨一颗,过一段时间再拨第二颗。可是,我等不及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次解决全部的问题。我便挺起胸膛说,就这次一起拔掉吧。教授重新打量了我几眼说,看不出你这样一个文弱女孩,还如此勇敢。其实,我哪里勇敢呢,拔牙的时候,尽管上了麻药,但人是清醒的,我能够听见教授敲击我的牙床的声音。我的冷汗一滴滴地掉了下来。
最难受的不是拔牙的时候,而是回家之后、麻药的药性过去的时候。创口发出钻心的剧痛,一丝丝的疼痛连在心里。
我从宿舍回到家里,爸爸妈妈和弟弟知道我拔牙了,都像看护宝贝一样看护着我。他们太爱我了,结果弄得我疼痛的时候想呻吟一声,还得强挺着,怕他们担心。
昨天晚上是最难熬的,几乎通宵都没有睡着。疼痛的感觉一阵接一阵,一阵刚过去,另一阵又袭上来。像是一场此起彼伏的战役。我一直放着音乐,在潮水般的音乐中让自己忘却疼痛。
我听的是郑钧的《怒放》:
我收获快乐,也收获折磨
我所做的一切你都值得
要笑得灿烂,令世界黯然
就算忧伤也要无比鲜艳
我不是最美的花朵
但我要为你盛开欢乐
我要怒放,怒放
这首歌在靓丽的自信中又蕴含着黑色的忧郁,它正应和着我此刻的心情。
今天,疼痛减弱了一些,可是晚上还是睡不着。突然,想给他打电话。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的声音与读他的信,会不会是两种感觉呢?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不知他睡了没有?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合不合适呢?
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几次握住手机,几次又放下。他的手机号码,在他第一次给我回信的时候就告诉了我,大概他很希望我能够给他去电话。他是一个羞怯的男孩,也许他不敢先给我来电话?
可是,我一直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我害怕一旦拨通电话,我对着话筒却又无话可说。我像害怕与他见面一样,害怕与他通话。而且,我感觉到,他是一个十分腼腆而内向的人,假如他在话筒的另一边也是无言以对,那种场面岂不尴尬?
我为什么有点害怕他呢?他是一个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