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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暗了（第1页）

积了不少灰尘的公寓走廊里，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正打着电话，他此刻显得有些紧张，五指不断在墙壁上摩挲着。

“诶害，叶哥，您看您那里还缺人不？”

电话那头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缺！怎么不缺？我跟你说，送来的人越多越好。”

青年有些小心的问：“那我们能来吗？”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稍微认真了些：“你们？几个人啊？”

青年赶忙回答：“两个，就两个人，我和我媳妇两口子。”

电话里的人切了一声，夹杂着半分冷漠：“兄弟，不是哥们说你，你们两口子来，这叫什么狗屁事啊！两口子觉得压力大，至少不能干这种自寻短见的事啊，你们考虑过父母的感受吗？”

青年一时间有些懵，这几句话可叫他完全听不懂：“啊。啊？”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要是真想自寻短见，我推荐你们去找别的路子，别特么来我这，我们不烧活人，那是违法的。”

？？？

青年：“不是的，叶哥，我们没想寻短见，我是问你们那儿还缺人不？”

电话里的人有些乐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缺，怎么不缺啊！”

青年满头黑线，声音都有些阴沉了，但脸上还是尽量挤出一副虚假的笑脸：“哈哈，叶哥您可真幽默，我们两口子是想来应聘工作的，并不是您刚才所想的那样。”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错愕：“哦——哦！是这样啊，刚才真对不住了。主要是来我们殡仪馆应聘工作的人真的几乎不常见，就没往那方面想，对不起哈！”

青年在电话这头却还要摆出一脸赔笑的表情，连声音也是赔笑的味道:“呵呵，没有没有，那我们……”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你们当然欢迎啦，而且还是热烈欢迎，只要你们肯来，叶哥我立刻就给你们把一切安排好。”

青年的声音立即变得振奋起来：“那就麻烦叶哥了！”

“没有没有，不麻烦不麻烦。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兄弟俩分这么客气干嘛？话说，你小子可以啊，都有媳妇了，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不等青年回话，电话里的声音又贱兮兮地问：“媳妇好看嘛？家里面谁帝位，谁弟位啊？”

青年尬笑了一下：“还行吧，和我差不多，人挺实在的农村姑娘。”后面的问题青年不动声色地避免回答，开玩笑，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说出去啊，这可是事关男人尊严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许是觉得无趣，有些失落：“噢，这样啊！那行吧，到时候再聊吧，你们到了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谢谢叶哥，劳烦您操心了。”

挂了电话，青年对着手机啐了一口，心中暗暗诽议。电话里的这个叶哥以前找青年借过两万元，现在都还没还清，然后青年求他办点事还要摆起一副领导架势，要还钱时口口声声说兄弟情义，找他帮忙了就高高在上。

摇了摇头，青年转身走进自己现居的公寓，两室一厅的公寓套房，租价还算比较公道，面积不大，但看上去十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