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死了,整个断鸿关,没有剩下一个人。我认识的人全部都死了。能够辨认出来的太少了,基本上都是被剁成了肉泥。”
刀疤脸说了很长的时间,虽然他用词并不是多么恰当,在某些方面描述的相当的繁琐,却还是很好地将当时的景象给表述了出来,听者都能够明白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王石说道:“拿上那两壶酒,走吧。”管平潮拿出了三壶酒,虽说重点在最后一壶,却也不可能将那那两壶再收回去,也就一并留在了这里。
刀疤脸一阵恍然,不能相信听到的话,当他听到王石说的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拒绝,必须立刻做出反应。他当即拿上了那两壶酒,千恩万谢,叩头无数,才仓皇地离开。
刀疤脸不会知道“千白陵”跟“百酿春”的价值有多大,哪怕是神隐境的人物都求之不得;也不会知道他今天所见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哪怕是他们轻轻抬手都可以让整个东仙域震颤。他此生都不一定能够弄懂这两件事情,他能够看透的事情太少太少。
是谁放进这十万荒原人,是谁策划了断鸿关的惨案?刀疤脸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他而言,那些仇人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过遥远,他不会去想,也不会去复仇。这一辈子,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太少太少。
“黄爷,我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那些什么幕后的阴谋者,我这辈子是看不透的。不论是谁,总归是将那些荒原人都杀死了。我们被人当枪使了,也就认了,谁让我们这么渺小。您老走好,我也走了。”
刀疤脸终究要消失在苍茫之中,成为不起眼的芸芸众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未来。
戏子笑道:“你可真是吓到人家了。”
王石笑道:“怕是你吓到他了。”
“怕是我们两个,哪一个都吓的他不轻。”
“他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
“确实不错。”
王石站了起来,走到面朝荒原的那一面城墙,遥望着一片风雪,手中的酒杯瞬间就凝聚成了薄薄的冰,浪费了戏子辛苦了这么久才温好。
戏子望了他一眼,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怎么,想跳下去逃跑?”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那我可要提防着一些。”戏子走了过来,一同望向那苍茫的风雪,问道:“现在你有决定了?”
王石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变了。”戏子认真地说道。不得不说,他能够察觉到每一个细节,并且精准地判断下面隐藏的情绪变化。
“你的眼神也会变,并且太有欺骗性。我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怕是我再等上十年,都看不透你,连猜都猜不准。难道你就没有真实的一面吗?”
“我只是一个戏子,一个躯壳而已。”
“总有一天,我会摘下你的面具。”
戏子笑了起来,说道:“我还真是期待那一天。”
“不会太久。”
“比起那个,我更想听听你的决定。”
王石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等风雪停,等月光来。”
断鸿关几百年未曾断歇的风雪,逐渐变小了下来。厚重的阴云也逐渐消散,露出了隐藏了多年的弯月。
城墙上,一片清冷,一片静悄。
(今天写了很多,大概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抽筋写这么多。其实写这么多,只想说一下我确实喜欢写,不会放弃。写书有一年了,始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人生如此,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