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锟比他的表情还要疑惑:“在营地的时候,哥哥忘了吗?”
沐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坐在床边说:“对不起……我,我忘记了一些以前事情。”
“忘记了……一些事情?”杰锟不理解,“哥哥说……我是一些事情吗?”
“不是的!”沐纯怕他误会,连忙摆手,“我……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进了安全局,出来以后大脑受了刺激,有点……失忆。”
杰锟眸光微变,眼神变得冰冷诡异:“安全局……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沐纯沉默地低下头。是的,他们一定欺负温斯顿先生了,不然他身上不可能有那么多伤痕。
“基地的人果然都该死。”杰锟轻轻握住沐纯的肩膀,咬着牙。
沐纯难过,他沮丧。不仅因为安全局的人确实欺负了温斯顿,更因为温斯顿先生其实已经死了。只要沐纯愿意,他现在可以随时变成自己本来的模样,让杰锟看到自己黑头发蓝眼睛,弱小的模样。
但是沐纯不敢。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从基地里拼命地逃出来,脚踝被子弹打穿,皮肤被城市的地砖擦破出血,那时候他以为在这颗星球上,像少将这样面相的黄种人都是坏人。
他从井盖里探出头来,看到的那个流浪汉。
流浪汉在他身上乱摸的时候,他又以为所有这样面相的白种人都是坏人。
直到一个穿着单薄的人影出现,温斯顿的子弹救了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白种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直到安全局轰鸣的警笛声响起,少将他从危险的深渊里拉进核心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并不是以前对自己坏的人,永远都会对自己这么坏。
就像少将说过的那样——是个人都坏,非常坏,坏透了,但重要的是,你要看他对你坏不坏,会不会永远对你坏。
“我的大脑出了一些问题,但是和安全局的人没有多大关系……”
“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都杀光。”
沐纯听见杰锟这样说。
沐纯为了转移话题,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受伤?我跟你是亲兄弟吗?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你是我的亲弟弟,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呢?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蓝色的血液?”
杰锟头上的血突然止住了,他微笑着:“我最想回答的是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先回答这个吗?”
“当然可以。”沐纯愣愣地道。
“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很早就被杀了,所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喜欢叫你哥哥,因为你长得比我好看。”
沐纯:“……?”
居然不是“因为你比我大”而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好看”?
可是凭心而论,在沐纯看来,这里最好看的应该是杰锟啊……
“那你……为什么会有蓝色的血?”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你我的父母应该有一方原本就是感染者,蔷薇花的基因,所以我们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是异种。我们从来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受伤,更不敢把伤口朝向外人,因为如果那样,人类的枪口就会对准我们。”杰锟温和道,“哥哥的血难道不是蓝色的吗?”
这完全就是个意外,自己来自地球,是一枝玫瑰花。自己有蓝色的血,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是……是的。”沐纯心虚地说。
“哥哥想问我刚才做什么去了吗?”
“你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