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司修牵着王玉的手,大步往前走去,想要去看外面境况。
孟雪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这时,又有一个内侍官跑进来,一见了司修就跪下,痛哭流涕:“官家……五兵尚书陈冲直接带人冲破端门,那些侍卫都是他手下旧人,一呼百应……不仅不拦,还跟着他一起打进来了……杀了好多咱们原永昌宫的人啊……”
司修胸口一阵猛烈的疼,如钝刀割肉一般,让他不禁弯腰,用手去摸。
“你怎么了?”王玉紧紧贴着司修,害怕极了。
司修摇了摇头,继续拉着王玉的手往外走。
韩夫人见状,也带着侍女们跟过去看。
孟雪没再跟着,别的妃嫔,有的跟了韩夫人,也有的因胆怯往别处去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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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修带王玉走出风华殿,穿过式乾殿一旁的夹道,一直走到太极殿。
那太极殿原本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庄严宝殿,如今却成了屠戮场,一拨又一拨的永昌旧兵倒下,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住手……”司修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一见着血,就流泪不止。
到处都是刀剑声、呐喊声,远近都泛着点点火光,一片混乱之像,司修也看不出陈济在何处,他只管高喊一声:“姐夫若是不够解气,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话音落,现场果然渐渐安静。
士兵们的进攻像是被下令制止了,他们左右散开,空出一条宽阔大道,再次有号角声从远处传来。
司修、王玉相互扶持着,抬头望去,终于看到陈济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从太极殿正门渐渐走近。
后面,五兵尚书陈冲、轻车将军陈秘、武卫将军陈歆、西戎校尉陈伟、骁骑尉马达等也都骑着马,走在陈济身后。
在他们身侧,还围绕着不计其数的步兵,其中有多人举着火把,将整个太极殿照得亮如白昼,另有一人举着一面黄色的旗帜,旗子由上到下书写着四个大字:「报仇雪恨」。
韩夫人搭着丫鬟的手,从北面步入太极殿,望着马背上的陈济,一声怒斥:“先帝尸骨未寒,谯郡公就这样大张旗鼓、半夜带兵入宫,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是要逼宫吗?”
陈济勒住马头,仰天大笑,哈出的热气清晰可见。
忽而,他又止住笑声,直视住韩夫人、司修、王玉等人,含恨高声质问:“我儿枉死,官家多日不予公道,反扣押我妻于内宫,又是什么道理?”
“朕几时会扣押姐姐?是因为姐姐身体孱弱,突然昏倒,不便回家,不得不留宫医治罢了。姐姐婚后住在宫内也是常有的事,姐夫如何这样说呢?”司修忙忙解释着。
陈济又勾唇一笑,阴沉着脸,更加疾言厉色:“官家唬谁呢?我妻分明是被你二舅一拳打晕过去的,何来因病昏倒?”
司修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更不知是宫内哪个走漏了风声。
陈济伸出右臂,向后摆了摆手。
有两名士兵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后面走出来。
司修定睛一看,愕然惊呼:“舅舅?”
被士兵架住臂膀的人,正是司修的二舅父白杨,他头发早已散乱,额上的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流,看得司修的心都揪起来了。
“官家恕罪……臣……没有……看好门户……”白杨气力微弱,低着头,嘴唇微微颤动。
司修顿时满脸泪痕,放开了王玉的手,向陈济做了个拱手礼,闪烁着泪光的眼睛涌出无尽哀求:“我舅舅从来无心伤害姐姐,求姐夫放他一马……”
“我儿垂危之时,那毒妇又何曾肯放过他?你今日倒是给我一个交待!”陈济这一句吼声极大,震得四方似乎都有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