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讽刺的是,这玫瑰香不过分化出来一日,就被元父强制实行手术,植入成了等级更高的,象征着元家的小苍兰。
元庭后来回想起那时的绝望和挣扎,都会下意识地打颤。
太痛了,太痛了。
他讨厌的哪里是玫瑰花,哪里是医院。
他讨厌的,分明就是过去那个任人宰割,却没有丝毫抵抗力的,懦弱的自己。
在很多时间里,元庭都会想,如果他再优秀一点,再厉害一点,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团糟。
他知道这些其实再怎么怪都怪不到自己头上,可是情绪不是理性能够克制的东西。
元母去世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东西被抢走的时候也只能看着,宋时微离开的时候,他还是看着。
他不是没有做出努力,只是结果好像从来没有如他的愿过。
他的人生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永远活在别人的期望里,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不能保留。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宋时微喉头滚动了一下,试探着问出了声。他的问题其实有些冒犯,对于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来说。
但元庭的眼神太落寞了,让他光是看着,都觉得心被揪起来一样地难受。
如果可以,他很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元庭的眼皮,和好久之前,他所做出的动作一样。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宋时微抿了下唇,说。
他依旧不擅长说这些偏剖白类的话语,语速缓慢,但是格外认真:“这句话可能来得很晚,也很不及时……”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接下去,说:“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会展的人来来往往的,被展厅的光线拖成一道道虚影。各处都有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的人,所以宋时微这样近乎虔诚地看着元庭,也并没有那么突兀。
元庭唇张了张,没发出声来。
宋时微瘦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色都不算好,能看出病容来。
他这样站在元庭面前,脸被光打得很白,让元庭莫名产生了一种,如果现在不去抓住他,下一秒他就会消失的错觉。
元庭承认,在那一瞬里,他甚至想要倾吐出那些藏在心底许多许多年的痛苦和所有负面情绪。
他太需要一个人来毫无保留地爱他了。
可在发不出声的时候,他又压下了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委屈和难过。
“没什么。”元庭声音淡淡的,唇角勾了勾,说:“就是不喜欢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许是压抑久了缘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略低,带了点沙哑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