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插刀郁闷更甚。
括羽宽慰地拍拍他的肩,&ldo;路大人,要学会倾诉。憋着容易长痘。&rdo;
☆、忒煞情多
交趾,南临南洋,北面毗邻天朝南越地界。境内多山涧湍流、多密林猛兽,炎热潮湿,瘴痋难防。五代之前,乃属中土辖治,而五代之后,土人立国,转为自治。
陈天平入四夷会同馆后,馆中官员苦于他的玉玺、印鉴、勘合文牒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在逃亡中被抢夺,不敢确证他就是陈日焜之子,更不敢上报,只得私底下去报告段昶。
段昶亦是犯难。照理说括羽和左钧直二人一个长在南越,一个熟知南洋诸国事务,最能证明。然而显然他二人都不可开口,便是开口,也无法作为证据。
可这事又不可不查。
交趾乃天朝属国,陈日焜是女帝黄表金印所御封之国主,倘陈天平所言属实,那么黎季犛篡位之所为,便是向天朝挑衅,轻辱天朝国威。
恰这时黎季犛遣使入朝,请求册封。段昶与明严议定,在交趾使臣觐见时,带出陈天平。那些使臣果然见之色变,在明严威仪之下,不得不坦陈一切,承认陈天平就是陈日焜之遗嗣。
事实与黎季犛所陈表文全然不符。
是欺君。
左钧直在南城置下的这一个小院子,乃是有了好些年头的老房。老房固然接人气接地气,然而时日久了,也难免木朽瓦烂,满房顶地生起杂草,成了飞禽爬虫的乐土。
段昶和莫飞飞去那院子时,便见茂密参天的桂花树侧的屋顶之上,趴着一个灰衣人,旁边蹲了只白毛大狗,叼着个大竹篓。
&ldo;姐姐,有一个窝。&rdo;
&ldo;什么窝?&rdo;
&ldo;鸟窝。&rdo;
&ldo;我问你是什么鸟!&rdo;
&ldo;光看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鸟……&rdo;
那人噗啦噗啦地拔了草,丢进大狗衔着的竹篓中,碎瓦片小心拆了,用新瓦换上。一人一狗,干得十分欢腾。
昔日横扫千军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如今竟做着修房葺瓦的杂碎活儿。
段昶和莫飞飞看得十分不是滋味,轻敲了门,括羽从房梁上站起身来,背着明亮日光,修长身影从屋瓦上一直投到院中。
&ldo;进来吧。&rdo;
看着括羽慢吞吞从梯子上爬下来,莫飞飞愈发的窘迫。
往日,别说这矮房子,就算是巍峨宫殿、千仞绝壁,哪里不是由他去来自如?
莫飞飞纠结着,吭吭哧哧道:&ldo;那三根针……我……&rdo;
括羽很认真地问:&ldo;会生锈么?&rdo;
&ldo;……&rdo;莫家百年引以为傲的灵枢九针连带莫飞飞的自尊遭到了无情的践踏,莫飞飞哭了一声,&ldo;老子再也不同情你了!&rdo;
左钧直闻声从隔壁厨房走过来,姿容清淡,手上拿着围裙。见到段昶和莫飞飞二人,略微有些吃惊。&ldo;段大人?莫大人?稀客。&rdo;
括羽刚洗完手,就着她的围裙擦了擦。
左钧直戳了戳他,低责道:&ldo;怎么不倒茶?&rdo;
括羽委屈道:&ldo;这位段大人只喝西湖龙井,那位莫大人只喝云雾毛尖儿……&rdo;